這古怪的行為自然引起了單純子的好奇,趁著老虎離去後,他下樹挖開洞取出鹿頭,仔細觀察後發現並無異常。這時,林中又傳來聲響,想必是老虎折返了。
單純子已來不及將鹿頭重新掩埋,順手扔到了一旁的草叢裡,隨意填了土,又跳回樹上。
而這次,斑斕大蟲卻是領著一隻黑色的大貓來了。這黑色大貓雖比尋常要大上許多,但也僅有老虎的三分之一不到,渾身黑貓長有幾寸。
老虎走在前面,像是請來一位尊貴的客人。到了洞口,黑獸蹲在一邊,用兇猛的目光注視著老虎。老虎則用爪子往洞中一探,卻發現鹿頭沒有了。它急忙刨開泥土,仍不見鹿頭,竟渾身戰抖地伏在地上,一動也不敢動。
黑獸因為受騙而狂怒起來,便用爪子猛擊了一下老虎的前額。那老虎竟立即倒地斃命,黑獸也徑自離去。
單純子詫異不已,下樹查探,卻發現這老虎渾身的精魄都已不在,方知那平平無奇的長毛黑獸,竟是種不知名的精怪,所以體格不大,卻能驅使猛虎巨獸。
“而今日這隻黑獸,卻比我當初所遇者,更為兇厲可怖。”
單純子皺著眉頭道,“當初那隻黑獸,或是誤打誤撞成了氣候,並無害人之心;而今日這隻,為惡人所驅使,害人無數,更以人之血肉魂魄為食,尖牙利齒滿盈屍毒,實難對付。”
“道長需要什麼,儘管開口,只要在下有的,絕不吝嗇!”杜員外拍著胸口道。
眾人都以為單純子賣難是為了索要好處,卻不想他開口道的是:“杜員外若是能找來一隻猛禽,對付起這隻黑獸來,就更有把握了。”
杜員外一聽,頗感意外,竟是自己俗了,單純子道長還真是人如其名啊!
“猛禽......不知金雕可否?”
他想起自己那喜好鬥雞走馬的外甥,前段時間便送過一隻金雕來,那玩意兒十分威武,展翅便能有六尺,只是桀驁不馴,便一直鎖在鐵籠中餵養。
“金雕?真是天意。”單純子大喜,眾人便一起去看那金雕。
到了杜家後院另一處,便見空蕩蕩的房間裡擺著一口大鐵籠,漆黑之中放出兩道金光來。
單純子一見這眼神,便知這是金雕中的極品。
“真是個好寶貝!”
掀開黑布,單純子仔細打量著聳立在鐵籠中的金雕,渾身尖羽宛若鋼刃一般,在日光對映下,隱隱流轉著一層金輝。
單純子在看金雕,金雕同樣也在看他。
只是金雕昂著頭,鷹眼中充滿了桀驁之色。
須臾,金雕歪了歪頭。
單純子讓人開啟鐵籠,杜員外卻尷尬地笑道:“道長,你可得小心了,這金雕兇猛異常,平日裡便是餵食的下人接近,也會被它撲翅恐嚇,稍有不慎還會被啄得血流不止。”
下人似乎是心有餘悸,開啟鐵籠門之後,立馬躲到一邊兒去了。
單純子點了點頭,直接開啟了鐵門。
金雕徐徐走了出來,眾人不禁都分開一條路來。
方平還是第一次如此近距離地接觸這猛禽,單看這金雕站立在地上,已近四尺,可想其展翅翱翔之時會是何等雄偉壯觀。
不知不覺,金雕已走出了房間,到了院中。
在日光完全的照射下,金雕宛若渾身貼著金片一般,光彩奪目。
它猛地扇了扇翅膀,院子裡便颳起一陣小旋風來,吹得一旁的柳樹飄搖、繁花四散。
單純子卻絲毫不怕金雕飛走,任憑它活動。
展翅的瞬間,點點金光閃爍,流光溢彩。金雕一飛沖天,在空中歡快地打了兩個旋兒。
它盤旋在院子上空時,底下便陰了下來,當真是遮天蔽日啊!
“雕兒,來,來!”單純子對著空中招了招手。
金雕又盤旋了兩圈,仰飛到高處,這才俯衝下來。
快要接近單純子時卻一個轉彎,直衝著人群而去。
眾人猝不及防,還以為這畜生要暴起傷人。單純子也是頗為意外,正準備出手降服,卻見金雕猛地剎車,停在人前,一雙鷹眼正盯著一個人。
方平也是頗感驚嚇,這碩大的鳥頭突然就伸了過來,在他胸口輕輕蹭了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