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真的有疤痕!”
寧採臣指著他肚子上那條淡淡的長長的紅線,驚呼道。
朱爾旦又說自此後他便文思大進,讀過的文章都能過目不忘,先是考中了秀才,去年秋天科考時又中了頭名舉人,今年便要進京參加秋闈了。
“他替我換了顆慧心,可我就連他的姓名都不知道,實在是遺憾......”朱爾旦感慨道。
方平沒想到朱爾旦會把這麼隱秘的事,就這樣隨隨便便拿了出來說,還真是換了心沒換腦啊!
不過那大鬍子宗師的身份,他也大概猜到是誰了。
“朱兄,那位大鬍子宗師要是知道你這麼坦誠,不知道是該哭還是該笑。”
“呃......”朱爾旦撓了撓頭道,“這事也不是什麼秘密。他沒說可以講,也沒說不可以講......”
好吧,你有神罩著,怎麼樣都行。
“朱兄,我早和你說了,換心不換腦沒用的。”劉一伯不知何時醒了,賤兮兮地諷刺道。
朱爾旦選擇性地無視了他。這一路劉一伯纏著他不放,如影隨形,一路冷嘲熱諷。他一開始還氣得要命,後面漸漸地也就習慣了。
方平也是好奇,劉一伯這貨到底圖個什麼,賤的要命,到處作死。
之前聽他說自己在陰間輪迴轉世的事,方平隱隱覺得這廝並沒有這麼簡單,可偏偏他又只是一具肉體凡胎。
似乎是感受到了方平的疑惑,劉一伯抬起頭,對著方平憨厚一笑,露出了滿口的黃牙。
“我看方兄也不是凡俗,不如說些趣事來聽聽。”
“我沒什麼好說的,只是個普普通通的讀書人罷了。”
方平說著,便閉目不言了。
“不聊也罷。”劉一伯伸了個懶腰,目光望向外間,嘴角勾起一絲弧度,“想不想去瞧瞧這女屍。”
“瞧這女屍......作甚!”寧採臣有些忐忑。
“不行!”朱爾旦一口否決了他。
劉一伯看向方平,嘿嘿笑道:“方兄,我看你應該有意。不若你我二人,上去探究一番。”
方平瞥了他一眼,知道這貨又要作死了,似乎不把自己玩死不肯罷休。
不過他確實對這女屍的死因感興趣。
山魈害人......山魈,方平不禁想到了之前那隻紅毛火猴,它的靈蘊此刻還寄託在陰陽玉佩中。
劉一伯見方平沒有一口否決,立刻起身向著外間而去。
“方大哥,這樣不合禮法吧......”寧採臣拉了拉方平的袖子。
方平皺了皺眉頭,總覺得他蠻受的。
“小寧,還是去看個清楚吧,若沒事就可以安心休息了。”
寧採臣弱弱地點了點頭,默默地跟在了方平身後。
“哎,你們怎麼都去了......”朱爾旦很是無奈,心中雖也十分好奇,卻不想違背禮法。
三人圍在靈床左右,劉一伯膽子最大,伸手就掀開了靈床上的葛布。
寧採臣立馬用手捂住了自己的雙眼,又透過指縫窺探過去。
只見女屍面呈淡金色,額上扎著生絲綢子,樣貌倒還比較端正,就是脖子上留著兩個猙獰的血洞,證明她確實是被什麼東西咬死的。
劉一伯伸出手要揭開她的壽衣領子,卻被方平給止住了。
方平將葛布給蓋了回去,這具女屍身上沒有陰氣,可知魂魄早已離體,不可能化作鬼魅來作惡了。
再看下去,就真的不禮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