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大蠻帝國就不一樣了,野蠻而無序,舊國子民整天都活在恐懼裡。
“一切都要結束了,天不可違。”新羅公主長嘆一聲,就如他們都在說一口流利的聖城腔調,不久的將來,中原同樣也要學**國的文化,給帝國做狗。
當然,前提是有機會。
以帝國對中原的防患程度,亡種幾乎是板上釘釘。
畢竟像他們和倭國基本沒什麼抵抗,聖城只派一萬黃金騎士和兩萬精銳遠征,他們便高舉降旗磕頭臣服。
而華夏呢?一直扛到現在,帝國都動用陸地神仙的殺手鐧了。
這般頑強,誰不忌憚?豈能放心讓你們民族做順民?
……
平原上七彩劍照耀八百里,以書院夫子和東吳琴公為中心,足足上千個百家修士佈置陣法。
中原從來就只有這兩件法寶。
國運劍和百家爭鳴陣法。
兩個文明都在等待最終的碰撞。
一旦蠻夷陣法開始爆發,中原必須以死保護雁門關,否則靈氣將崩潰,就算還有殘留,也只微乎其微。
這時,兩人越過長城,緩緩走向華北平原,最前方的儒袍老人頭戴竹冠,眼神複雜地看著中原兒郎,還有天涯海角聞訊趕來的修士。
“遠看是條狗,近看梅公爵。”北涼阮仙掠空而來,眯著眼躍過梅壽庚看向他身後的陸地神仙。
“阮公,別抵抗了。”梅壽庚低聲道。
瞬間,方圓百里的修士臉龐猙獰,本就痛恨這個中原第一叛徒,此刻恨不得生啖其肉,痛飲其血!
“畜生,安敢走進中原?”
離得最近的修行者暴怒至極,不顧生死衝殺而出。
梅壽庚雙手輕輕一推,並非浩然正氣,淺澹的霧氣轉瞬即逝,幾個修士毫髮無損,卻動彈不得。
他低頭看著自己的腳尖,抬臉時惆悵道:
“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時。”
“三天後就是中秋佳節,別做無謂的犧牲,回去跟家裡團聚。”
說完直直環顧平原。
雁門關被毀是深淵最團結的意志,中原絕對挽救不了,與其白白犧牲修士,不如儲存力量,待投降帝國後另謀出路。
阮仙面無表情看著他:
“梅壽庚,何不以溺自照?你如今站在生你養你的土地上,不覺得愧對列祖列宗,不覺得無顏苟活麼?”
梅壽庚輕輕閉上眼睛,睜眼時一臉決然:
“我沒有為自己謀過私利,我敢於面對蒼生百姓,面對史書,和平救民才是唯一的道路!”
“你們無非是可笑的民族自尊,覺得臣服昔日的最爾部落很可恥,尊嚴可比得過儲存文明火種來得重要?”
身後的陸地神仙滿臉不悅,又強行按奈住了。
萬一真能說服東土停止百家爭鳴陣法和國運劍,那深淵能騰出手來處理顧長安,減少聖城方面的損失。
這種可能性幾乎沒有,但試試也無妨。
“和平救民?”阮仙笑了笑,渾濁的老眸迸射出一抹殺意,沉聲道:
“便是泱泱華夏給蠻夷做奴隸?便是棄祖先文明去臣服於落後野蠻的文化,便是讓子孫頂著一根不倫不類的狗尾巴頭髮,便是讓神州大地淪為夷種的家園??”
梅壽庚沉默,沒有否認。
但有些話不能付諸於口。
他清晰認識到帝國最無解的矛盾,遲早會崩盤的根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