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咋可能呢?你和我娘,一看就是那長命百歲的有福之人,不活到一百多歲,去了底下也沒人敢收啊。”
話音剛落,一道既欠抽卻又帶著一絲撫平怒意的清潤聲音立馬從屋內傳了出來。
聽著這話,陳桂芝的嘴角抽了一下,她從老伴手裡抽出雞毛撣子,才笑說,“行了,消消氣吧,沒聽見我么兒已經在哄你了啊?”
“呵,就他那樣哄人的語氣,沒把我的肝肺氣炸裂,就算是好的了。”
雖然趙志遠的怒氣早在聽到自家么兒的那話時,就已經徹底消了,可他面上卻還是沉著一張臉,“而且,你聽聽他剛才說的那是什麼話?
就他那一副吊兒郎當沒個正行的樣子,還對人城裡來的女知青鍾情?這句話,也就只有他這種臉皮厚實得沒邊的人,才說得出口了。”
一聽他這麼說自己的老兒子,陳桂芝頓時急眼,瞪著老頭子道,“我么兒咋了?他優秀著呢,一點也不差。
再說,誰規定他就不能喜歡知青了?只要他追得上那姑娘,讓對方點頭同意跟他處物件,那就是他的本事。”
對她來講,自家么兒就只有她這個當孃的能擠兌,至於外人,包括老頭子在內,說小四半句不好都不行。
她就是這麼護犢子!!
當然,等小四有物件成家了以後,那他的事兒,就全由兒媳婦來管了,到個時候啊,不管小兒媳怎麼打他,哪怕是讓小四跪搓衣板,她這當孃的也沒有半點意見。
“呵,連影子都還沒有呢,你也敢想?別把人家女知青的名聲給禍害了,而且,那姑娘要真同意跟他處物件,那絕對是眼神不好使,被他給騙了。”趙志遠看不得自家蠢兒子那自賣自誇的樣子,於是又損了一句。
在他們趙家,日常互懟早已經成了一種生活習慣。
“老頭,我到底是你親兒不?不然,你怎麼就把我說的這麼差勁呢?差不多一文不值了。”趙明宇在屋內聽見他爹的這番話,直接翻身一躍,三兩下就滿臉不可思議的衝了出來。
他瞪圓了眼睛望著趙志遠,心拔涼拔涼的在滴血。
趙志遠聞言眼皮微不可見地閃動了一下,然後板著臉懟回去,“大山裡隨便撿來的......”
趙明宇不甚在意,咧嘴一笑,便嬉皮笑臉的自誇起來,“嘿呀,老頭,你這話可就不對了啊!隨便撿,能撿到一個我這麼優秀俊朗的兒子嗎?
我可是六/代/貧/農/趙家的後代,根/正/苗/紅,全身上下都紅著呢,即便是別人想要冒充,都冒充不了的哦!”
“而且老爹,你要對你兒子有足夠的信心啊,我可是你的種,你如果對你兒子都沒有信心,那不就是在否定你的基因和養兒子的水準嗎?這樣可不行的......”
陳桂芝,“......”臭小子,才好了多大一會兒啊?這張嘴,就又開始胡說八道了。
趙志遠,“.......”
抬腳脫鞋,對準一臉欠揍的老兒子就徑直扔了過去。
“哎呀,我去!”趙明宇見狀,急忙往旁邊一跳,順利避過。
他撇撇嘴,不免帶著一絲抱怨,“爹啊,你咋又是扔鞋呢?你就不能換一種新花樣嗎?次次都是你的臭布鞋,也太不講究了,還有那味兒,老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