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鹿絲毫沒有察覺到封硯深沉中帶著探究的目光。
紮好頭髮後,她語氣隨意地啟唇:
“剛才看你在車上一直閉著眼休息,要不今天你先洗澡吧?正好,我要去整理下資料夾。”
主臥有一個浴室,平時每晚她都是先用。
倒不是兩人就此事提前溝透過什麼。
更像是一種無聲的默契。
封硯會等她洗完出來,浴室裡霧氣散了,再進去。
桑鹿也一樣。
即便偶爾早上兩人同時起床,也不會在他正在刮鬍子的時候闖進浴室刷牙洗臉。
久而久之,主臥浴室像是某種禁忌私密的場所。
相處不久的“兩夫妻”,心照不宣的,不去跨越對方的隱秘空間。
桑鹿自己知道自己,洗澡挺慢的。
擦身體乳,塗護髮精油,抹護手霜,總要磨磨蹭蹭好久。
平常倒沒什麼,今天她看到封硯似乎很疲憊的樣子,實在不好意思讓他等很久。
想到這裡,桑鹿大方補充了一句:
“你不用趕時間,可以慢慢洗,我晚點才會進去。”
封硯眸色沉沉,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點了下頭。
桑鹿歪歪腦袋,比了個“Ok”的手勢,抱著紙箱子,走進她的書房。
玄關走道相比客廳顯得狹小侷促了些。
兩人擦肩而過時,空氣緩動,帶動起一陣清甜氣息。
忽地。
面容冷峻的男人神情滯了滯。
幾乎是下意識間。
淺淺聞了下這縷浮動的空氣。
清甜明媚的香氣發酵成某種蠱惑人心的味道。
順著他鼻腔滑過氣管,沁入脾肺。
他一向不喜歡帶有氣味的任何事物,連書房綠植,也選擇的沒有香氣的日本黑松盆景。
但此刻,對氣味感到厭煩的男人,發覺自己並不討厭瀰漫在周圍的這股香氣。
甚至…
倏地,男人深邃瞳孔一縮。
對腦中驟然出現的想法感到荒謬。
下一秒。
他神情恢復淡漠,邁開長腿,進入主臥。
方才松到一半的領帶被他扯下來,隨手扔在一邊。
進入浴室,擰開花灑。
男人身形挺拔,水珠砸下來,順著脖頸墜在他冷白鎖骨。
沿著勻稱的腹肌紋路向下,沖刷著勁瘦腰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