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內鬼葛羅祿捲土重來潑石灰穆九如抵擋蕃兵
張氏看這兩人一個比一個害羞,幹脆將元若牽向廳堂靠牆一塊銅鏡前,拿起東西比劃起來:“姑娘看看,這是京都最時興的花樣,畫在額間,郎君最喜歡。還有這鉛粉,用來敷面嫩白如脂……”
元若自然一個也看不上,張冬英不能跌了兄長的面子,遂笑著牽元若起來:“姑娘眼光不俗,不若去後面看看,那裡都是我從京都帶回來的好東西!”
元若心裡高興,還是假裝看了看高奇的臉色,張冬英更加篤定這是對剛定情的小情人,笑著將她領去後堂了。
曹仙娥母子駕幸鳳翔的聖旨還是到了,詔令阿如以涼州大都督身份前往護駕。
阿如早在來的路上便想好了對策,叫離得最近的張試帶兵先行。一來試探張試能否靠得住,二來也看看曹仙娥的態度。
曹仙娥也在提防阿如,傳令叫張試只在大震關外駐紮,無軍令不得擅動。
這一來一回,張試算是釘死在了大震關。
大震關四周山巒遮蔽,群峰間唯有一條峽谷可達關隘,大有“一夫當關萬夫莫開”之勢。也因此缺少井泉,需要專門調派人手遠汲河水,只這一項便費人又費錢,張試因此大為惱火。
阿如翻看張試雪片似的抱怨文書,氣得扶額:“叫元若回來一趟。”
朵哈領命去傳信,差點撞上慌慌張張跑進來的裴珏。
“殿下不好了!”裴珏甚至來不及理朵哈,連滾帶爬跑進來,“蕃人,蕃人圍城了!”
阿如心頭一跳,不可置通道:“你說什麼!”
葛羅祿自那次受傷後的確安靜許久,但阿如並沒有疏於防範,幾州與大蕃接壤的地方都設了驛站烽火,怎麼可能叫他悄無聲息的圍了城?
如今陸松鳴命懸一線,樊纓不在,張試被調走,整個河西阿如能呼叫的人屈指可數。
葛羅祿正是鑽了這個空子。
但沿路除去明面上的崗哨,還有暗地裡布的,怎麼會全部都失靈?
這明顯是出了內鬼!
“朵哈回來!”阿如忙喊了一聲,又問裴珏,“來人是誰?”
裴珏已經升為甘州守將翊麾校尉,與樊纓剛開始的職位一樣。急著答道:“是葛羅祿!”
阿如暗道不好,沙州時沒能殺了他,這個蕃人蠻子這次恐怕是來搏命的。
看來這次,必須得用漠北的兵了。
自西伊州回來,祖合熱已經帶兵回了漠北駐地,呼叫最快也得三日。好在烏日取提駐地不遠,先調過來解這燃眉之急。
怕只怕葛羅祿知曉自己真實身份,他若是魚死網破說了出來,那漠北的兵,至少祖合熱就不保險了。
這蕃人蠻子還真是陰魂不散!
“裴校尉!”這是後話,當務之急是擊退蕃人,阿如掂清楚輕重,下了命令,“烏日將軍的援軍趕到之前,能確保守住城防嗎?”
裴珏毫不猶豫,大聲領命:“裴珏縱是拼到最後一人,也要保甘州城防無恙!”
“好!”阿如拿了魚符,重又叮囑裴珏道,“城防交給你我放一百個心。但葛羅祿此次是來拼命的,光靠咱們頂不了多久。分派三路驛馬去給將軍送個信,等將軍趕到的時候正是葛羅祿志得意滿的時候。我與將軍前後夾擊,這一次,要叫這蕃子有來無回!”
明明白白將計劃安排下去,阿如送走裴珏,又喊朵哈:“漠北調兵須得你去,快去快回!正好看看阿紮木。”
朵哈感激萬分。
阿如穿戴了甲冑出去,來人果然是葛羅祿,帶的人也不少,黑壓壓一片將甘州城圍了個水洩不通。
看見阿如便笑:“公主這許久都不出來應戰,是在描眉還是畫眼啊?要我說,女人家玩什麼爭權奪利,不如趕緊嫁了人生娃娃去吧!”
蕃人士兵鬨堂大笑,沖阿如噓聲一片。
裴珏氣得要罵人,阿如揚手止住了,問葛羅祿:“這麼說,你姑母竟還未放權?那麼大設今日是以什麼身份來的,讓我猜猜……嘶,不會是,棋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