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如欠身頷首道:“多謝。漠北的事你可聽說了?”
賀徵點頭。
也就是說賀蘭家這次會堅定站在自己身後。
阿如猶如吃了一顆定心丸,越發要給張試難堪,佯作體力不支的樣子,哎呦哎呦演起來。嚇得張試恨不得親自將這祖宗奶奶背進去:“公主!公主既然回來,甘州守衛之責自當移交樊校尉,臣離開涼州日久,這就回去了。”
進了城就見曹令委委屈屈迎出來:“公主,張……”
阿如打斷他,問了句別的:“使君何時回來的?京都可有什麼新鮮事?王爺有什麼話帶給我的嗎?”
曹令識趣住嘴,拱手回道:“回殿下,前日回來。寧王爺給殿下帶了東西,囑咐殿下好生養胎,今冬便奏請聖上接殿下回京都療養。”
養胎?那個可憐的小家夥連睜眼看看的機會都沒有就悄然逝去了,如同根本沒來過一樣。
阿如心裡一陣悲涼,還是笑著回:“好。張將軍執意要回涼州,使君既回來了,便替我送一送吧。”
曹令很快送行回來,顯是不高興:“殿下,您不在的時候張試擅自入城,意欲控制甘州。您怎麼還放他走了呢?”
阿如手裡拿著一紙任命書,是朝廷正式頒給樊纓的,給了折沖都尉的實職。
總算是件高興事,阿如拿過折沖都尉的銅制魚符上下打量,問曹令:“他可曾為難你?”
“不曾,”曹令回,“只是不許我出府。”
阿如收起魚符,看向曹令:“那便是了,今日踏出甘州,來日再見張試就是仇敵。不過,他膽敢扣押你,想來縣侯夫婦此行未能如願。”
曹令頷首:“殿下說的不錯,臣雖不得在京都隨意行走,卻聽說溫相稱病,連早朝也上不得,急得二位溫大人告假趕回來看望。”
“溫重也回來了?”阿如有些意外地問,“這訊息倒是不一般。”
曹令欠身:“臣未親眼得見,但訊息是寧王爺府上的人傳的,想來不會錯。”
寧王?
這是以曹令之口傳話呢。
阿如立刻想通了其中關竅,喊了聲元若:“去城裡的櫃坊請烏衣先生過來。”
又囑咐曹令:“你此次能脫罪,實屬僥幸。如今有無數雙眼睛盯著你,行差踏錯哪怕一步,寧王也難救你,你可明白?”
曹令忙俯身跪倒:“曹令這條命是王爺與公主給的,往後一定謹言慎行,不負王爺公主厚望!”
“我沒做什麼,”阿如不肯領,招呼樊纓過去,“我來甘州只為養病,城中一切事物還要仰仗使君。好在樊都尉如今也能助你一助,往後希望二位守望相助,共治甘州。”
曹令忙又回身感謝樊纓。
沒辦法,這幾位尊神他哪個也惹不起:“有勞樊都尉!”
營建甘州折沖府的敕令很快來了,阿如知道寧王定是使盡了力氣將樊纓舉薦為折沖都尉。先有肅州黃裕,如今又有甘州曹令與樊纓,隴右諸州如今多半安插了他的人,看來這位名義上的親爹絕沒有朝廷盛傳那樣富貴安穩。
接下來幾日樊纓裡外忙得不可開交,先前阿斯朗的人須得重編進折沖府,但阿斯朗僭越日久,兵員早超過了甘州應該的數量,生生多出一萬多來。
“多了便裁撤吧,”阿如見他沉思不語,提了個醒,“老弱傷殘的發路費打發回家。另在張掖、刪丹兩處增加駐兵,加上交城守捉。再遷一千人進駐硤口,甘州固若金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