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藉口太過荒謬,以至於獄寺隼人忍不住笑出了聲。
“你笑什麼?”
獄寺隼人抬眼:“如果我只剩下最後一秒鐘,我一定死在和她去婚姻登記的路上。”
他不願意用預設裡紗的死來打比方,所以調轉了物件。
時至今日他才算徹底認清了他的生父。
他開始懷疑,多年前他說要與母親結婚,是不是因為已經知道母親時日無多。
“你不用擔心我要分給她多少,我只害怕我擁有的不夠多。”獄寺隼人說,“她比你以為的富足,是你永遠不能理解的。”
說完這些,他轉身要走,走到門口又想起什麼:“你是不是忘記了,和你在一起之前,母親也是前途無量的鋼琴家。你從她身上獲取的,不比你擁有的少。”
當天晚上獄寺隼人就讓人扭送男人上了前往多倫多的飛機。
這已經是他最仁慈,也是最後一次仁慈。
看著航班從機場起飛,獄寺隼人才放心地離開。
他趕回去時裡紗的家裡還亮著燈。
“這麼快?”裡紗看到他有點意外。
獄寺隼人換了鞋進屋,看到裡紗已經穿著睡衣,剋制著沒靠近她:“嗯,把人送走了。”
裡紗不關心送哪了,她興致勃勃地用幻術展示給獄寺隼人看她今天的成果:“今天和弗蘭確定下了最適合切割的部分,設計部分下午就送去工匠那裡試效果了。”
“好看。”獄寺隼人誇贊。
他在裡紗這有換洗的衣服,在米蘭分部工作的時候只要不是工作纏身再晚都會回到這裡睡。
就像他在巴勒莫時基本都是住在彭格列,而不是回他的高階公寓。
這個世界上於他而言能被稱之為“家”的地方只有兩個,家族和她身邊。
等他洗漱完,裡紗已經關了客廳的燈回房間。
他後知後覺地想到——裡紗是不是在等他?
裡紗的房間裡也只開著床頭的小夜燈。他進去的時候她正伸長了手去夠掉在地上的充電線。
獄寺隼人快步走上去幫她撿起來。
裡紗順勢就把手機給他了:“我明天有兩個採訪和拍攝,很早就要出門了。你不用給我準備早飯。”
“我送你。”獄寺隼人說,“最近我都在米蘭。”
“嗯?你上半年還一直出差,原來你們不是這樣的工作嗎?”
獄寺隼人輕咳了一聲。以前出差都是因為他單純覺得留在總部也沒什麼重要的事,分部的建立他自己盯著比較放心才顯得一天到晚都在飛。
去年和裡紗重新建立聯系後他已經放手了很多,結果因為欠下的人情疊加不得不去的兩趟,又變成一直在出差了。
他說:“偶爾會有,上半年是剛好撞一起了。”
裡紗點點頭:“挺好的,不過我以後可能也會經常出去。工作室沒做大之前訂制可能還是要我主動去客戶那邊。好想趕緊成為訂單多到可以隨意挑選的大設計師啊——”
獄寺隼人勾唇:“慢慢來吧,先把首秀做好。”
他幫裡紗給手機插上電,順便開啟鬧鐘:“明天幾點?”
“六點。”
“這麼早?”獄寺隼人定好鬧鐘放下手機,“你起得來嗎?”
“嗚嗚嗚不想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