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一切都是裡紗所不能想象的,他對裡紗關於這一切不聞不問的指責無端且無理,但他不覺得他完全錯了。至少作為要攜手婚姻的戀人,裡紗也確實沒有在意過他在她以外的一切。他就像被裡紗散養的流浪貓,如果回來了就可以親親抱抱舉高高。
白蘭從來沒想過,如果他不回去了呢?
現在他開始想了。
如果他不回去,裡紗會來找他嗎?還是就當做流浪貓換了個地方繼續流浪,然後過自己的生活?她沒有考慮過把他帶回家嗎?
“所以呢?”裡紗聽完白蘭的闡述,露出了困惑的表情,“回來與否不都取決於你嗎?我有把你拒之門外過嗎?白蘭,我們都是成年人了。你是希望我會在你希望我抓你回家的時候恰到好處地來找你嗎?”
她的一句話點醒了白蘭。
他們交往幾年,好像從來沒有真正瞭解過對方。只是因為雙方都看重了對方身上一個讓自己舒服的點,所以可以相安無事的相處。
他看重裡紗的放養,而裡紗也看重他的聽話。
他就這樣靜靜看著裡紗。
他現在確信,他或許不懂什麼是感情和交往,但裡紗也一定不懂。她只是在自己能接受的範疇裡最大限度的容忍他。即使他不是他,是別的什麼人,只要冠上了“她的男朋友”這個頭銜,她就會給予耐心。
沉默的視線傳達著不好說出口的言語。
裡紗明白了什麼:“白蘭,我可能滿足不了你的情緒需求。”
她們是一樣的人,但不是同頻的人。
即使在生活中的表現有所不同,但她們本質都是那個需要被人追著抓回家的人。裡紗看似是投餵者,實則投餵也只是她的一種流浪。兩個流浪者是不會建立一個家的。
白蘭很想說:哦,說開了,那很好啊。好聚好散。
但是說不出口。
這場談心是他強制開啟的,但他卻不知道怎麼收場。
即使到這個時候,裡紗依然體貼地讓他難受:“今天太晚了,先這樣吧。”
看著裡紗和白蘭結伴從店裡離開,山本武還是有點擔心的。
他突然想起來白蘭也屬於高危人物的範疇,進入並盛應該會有彭格列的成員向上級報告才是。他這才想起被他隨手擱置了的手機。因為注意力都在白蘭和裡紗身上,他前面沒有看到白蘭進入並盛了的訊息。
大概總部那邊是知道白蘭和裡紗的事,所以只是例行通知,沒有緊急聯系他。
他想了想,撥了個電話:“oxi?”
“什麼事?”
“啊,你醒著啊?”山本數學不太好,他光知道日本和義大利有時差,不過從來沒算過,他哈哈兩聲,“就是剛剛看見白蘭和裡紗了,就想著跟你說一聲。”
“……”獄寺隼人沉默了。
山本武也後知後覺地意識到他的電話除了給人添堵好像毫無作用,所以他又彌補了一下:“不過他們好像吵架了。”
“我知道。”
“你做的?”
獄寺隼人無語:“我做個屁。”
山本武撓了撓頭:“我要不還是跟上去看一下吧?”雖然說是男女朋友,但在他的眼裡,白蘭和裡紗的形象就像是吃飽了的猛獸和沒知覺的兔子。終究是會擔心兔子會不會被猛獸一口咬死。
“隨便你。”
山本武起身就準備出去了:“那我——”
“等一下。”獄寺隼人突然想到了什麼,“被發現了別提我。跟我沒關系。”
“嗯嗯,當然沒關系,是我自己想去看的嘛。”
獄寺隼人:“……”
雖然是事實,但怎麼聽著這麼陰陽怪氣。他掛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