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無端地聯想起夏威夷的夜晚,獄寺隼人對真槍的熟稔程度和神準的槍法;機場裡宛如科幻片的破壞力和莫名其妙的圓盤;以及……平安夜的晚上,輕而易舉地擊倒了白蘭招致的禍端。
如果這一切都因為他也和白蘭一樣,是那邊的人,那瞬間就變得很合理了。
所以,他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呢?
沢田同學和山本同學也和他在一起,這是不是意味著這一切的開始要溯源到十年前?如果是,那是不是意味著那天晚上他就已經有了決定?
獄寺隼人……
“裡紗~我回來了。”門外傳來白蘭的聲音,他一進門就急著給裡紗展示他手裡拎著的東西,“聖誕禮物!”
思緒被打亂,裡紗先暫時擱置一旁。她從白蘭手裡接過購物袋:“買了什麼?圍巾?”
“裡紗昨天不是怎麼挑也挑不好嗎?我特意去找了這個,純白色的!百搭。”白蘭抬手替裡紗圍上,“果然很適合你,裡紗還是戴白色的好看~”
裡紗想吐槽在家裡戴真熱,但是沒忍住收到新衣服就想照鏡子的天性,走了兩步到全身鏡前。
白蘭笑眯眯地湊上來:“怎麼樣?”
“好看。”裡紗覺得白蘭的審美還是值得信賴的。雖然他基本上只執著於白色。有時候她都覺得白蘭很像薩摩耶。太白了。在身邊就像一朵雲團一樣。
“那原來那個就不要了吧”
裡紗想起獄寺隼人昨天晚上和她說的,立刻領悟了白蘭為什麼突然就要送她一條圍巾。她睨了白蘭一眼:“我昨天還信誓旦旦地和獄寺說你不是那麼小氣的人。”
“昨天?”白蘭反應過來,“他找你告狀了?”
“只是想提醒我吧。”
“裡紗。”白蘭說,“你覺不覺得他越界了?”
裡紗沒有說話。她和白蘭對視了幾秒,突然問了一個風馬牛不相及的問題:“他也是,對不對?”
參加afia的晚宴、和尤尼小姐有故交,再加上之前的種種。答案已經呼之欲出了。
白蘭看出裡紗並不需要他的回答,也看出了裡紗的心情急轉直下。
危險。
超危險。
觀察了一下環境,白蘭急中生智:“要出去吃點好的嗎?裡紗你忙到現在應該沒好好吃飯吧?”
“……”裡紗垂眸,“是有點餓了。”
這個時間還在營業的餐廳不多,白蘭直接帶裡紗去了石榴開的餐廳。
石榴不泡巖漿之後開了個興趣使然的餐廳,生意意外地很不錯。只不過營業時間很任性,開店規律至今成謎,但食客仍然趨之若鶩。
聽說白蘭帶著女朋友來了,石榴連夜從被窩裡爬起來一路飛到餐廳藥親自掌廚。
美食是治癒情緒的一劑良藥。
火候把握的恰到好處的牛排外層熟而韌,能聞到深沉的炭烤焦香,切開能看到內層漸變的嫩肉,一口咬下去油脂香氣和肉香迸發在嘴裡。
第一口下去裡紗心情都好了。
白蘭悄悄鬆了口氣。
等飽餐一頓回家已經是淩晨三點多。裡紗深感不妙:“最近的作息太紊亂了。”
“直接通宵調整一下作息?”
“會猝死的……”回到家,裡紗囑咐白蘭,“給尤尼的禮物在桌子上,我不知道尤尼那裡能不能收信,所以就麻煩你代為轉交了。”
白蘭比了個ok的手勢:“保證完成任務。”
白蘭送她的新圍巾出門前被擱置在了沙發上。裡紗將它放進衣櫃裡,不可避免地看到了那條紅白相間的圍巾。
或許她真的應該像白蘭說的那樣把它扔了。
裡紗關上了衣櫃。
從基裡奧內羅的聖誕夜派對回來,獄寺隼人接到了裡紗的約見短訊。
這完全在他的意料之外。
裡紗的訊息很簡短,只問了他第二天是否有空,方不方便見個面。他們之間的聯系方式已經近十年沒有任何往來,在這之前最新的訊息仍舊是十年前並盛那段閑碎的生活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