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讓他意外的是國中畢業那天晚上裡紗突然造訪他家,問他假期有什麼打算。他說不出口。
在畢業之前reborn先生就已經安排好了。他們全員都會離開並盛前往義大利。這是他們留在並盛的最後一個假期。
裡紗在興致勃勃的和他說明年。
晚上的氣溫很低,風一吹,裡紗瑟瑟發抖。
他一瞬間有千言萬語如鯁在喉。
道別需要勇氣,他沒有,所以藉著電梯抵達的聲音說出了自欺欺人的話。
——“新年快樂。”
獄寺隼人一夜沒睡。他在陽臺抽了一晚上的煙,又怕身上的煙味第二天被裡紗聞出來,硬是吹了幾小時的風才回到室內。
裡紗還沒醒,他在思考他等下該以什麼樣的語言道別。或者說趁著裡紗還沒醒,他先悄悄離開?
就在獄寺隼人無法抉擇的時候,門被人從外面開啟了。
獄寺隼人極快地作出反應,眼神裡透露出殺意。
“我說怎麼在樓下看到了彭格列的爪牙。”白蘭推門進來,眼神同樣凜冽,他皮笑肉不笑,“原來是有小偷登堂入室。”
獄寺隼人冷笑一聲:“你有資格這麼說嗎,白蘭。”
白蘭眉眼上挑。
“你不在她身邊留人,為什麼要打擾她的生活?”獄寺隼人質問,“你不知道你有多招人恨嗎?”
白蘭的確沒想到他的行蹤已經洩露,還因此給裡紗帶來了危險。他眯起眼睛,心裡大概已經猜到了是誰,但他沒有和獄寺隼人解釋的義務:“那又怎麼樣?你以什麼立場質問我?”
他嘲笑獄寺隼人:“不是你先放棄的嗎?”
獄寺隼人怔住:“什麼?”
“在威尼斯的時候我就發現裡紗和你完全不熟悉。”白蘭語帶諷刺,“看過未來的你會和裡紗失去聯系,難道不是你害怕重蹈覆轍主動放棄的嗎?”
句句正中靶心。
獄寺隼人根本反駁不了。
白蘭滿意了:“這次的事是我疏忽,我可以向你說謝謝,但你可以讓你的人撤走了。”
“不用你提醒。”
獄寺隼人最終還是在裡紗醒來前走了。
等裡紗醒來了,白蘭已經準備好了早飯在客廳裡等她。
白蘭一打眼就知道裡紗還沒完全清醒,他知道這是裡紗最好說話的時候。
“裡紗——”他給裡紗拉開椅子,殷勤地掏出氣墊梳,“今天要紮頭發嗎?”
裡紗一下一下地點頭。
白蘭動作輕柔,生怕驚醒了裡紗。
“……白蘭?”
“嗯?”
“獄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