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鳳雙珏,當年我本以為兩家反目,從此就把這玉佩戴在身上,每當想你的時候,就拿出來看一看。沒想到,咱們兩家真是有緣,過了二十年,你們兩個孩子,還是走在了一起。”
馬空群把兩塊玉佩,分別塞進兩人的手裡,臉上再次露出心滿意足的笑容。
馬瑤光卻露出驚訝的神色,因為她從來都不知道,自己和白常,竟還有娃娃親的事情,也不知道,兩家原來有如此深的淵源。
她愕然望著白常,又看向馬空群,忽然意識到了什麼,死死拉住馬空群的手,嘴唇不住顫抖,想要說些什麼,但已經說不出話來,只是滿臉哀求的望著馬空群,不住搖頭,似乎在求他,不要離開。
馬空群微微一笑,再次望向白常,張了張口,忽然有些吃力地說:“孩子,好好……照顧瑤光,她是……我、我……最舍不下……的……”
白常含淚點頭:“馬大叔,您放心,只有我活著一天,絕不讓她受半點委屈。”
“好,好孩子,我本來是個罪人,從來沒想過有一天,我還能見到你們,我還有一件事,我……”
白常只說出半句,就猶豫了起來,馬空群微微一笑,說道:“我知道,你、你是……想問那……那些逼死白大哥的人……”
白常握緊了拳頭,恨聲道:“沒錯,那些人不但逼死我的父親,更害了咱們兩家,不然的話,您也不會……所以,我一定要找到那些人,為你們報仇,為白家和馬家,討一個公道!”
馬空群卻搖了搖頭,隨即又露出欣慰的笑,說:“好孩子,其實二十年過去,我早已不想什麼報仇啦,但我知道若是不說,你必定遺憾終生。當年那件事,參與者雖多,但你只要找到九龍教的黃公權,就、就……”
他這句話說的流利無比,但到最後一句的時候,還沒等說完,喉嚨裡忽然像被什麼塞住,無力的伸出手,似乎想要抓住兩人,卻終於軟軟的垂了下去。
黑夜中,響起一聲撕心裂肺的呼喊。
天水寨眾人默默無言,同時低下了頭來。
轟隆!
天空一道驚雷閃現,烏雲低垂,彷彿壓在了天水寨的上空。
綿綿的雨絲,落了下來。
白常抬頭,滿臉都是淚水,卻很快的和雨水混合在了一起。
他下意識的伸出舌頭,滿嘴都是鹹澀。
卻不知,那究竟是淚,還是雨了。
他痴痴的望著天空,任憑雨水拍打,忽然握緊了拳頭,仰天怒吼!
……
淅瀝瀝的小雨,下了一整夜。
白常就在廣場上,陪了馬瑤光一整夜。
當雲收雨住,太陽重新升起時,天水寨的中毒者,已經全部痊癒,並且在別人的攙扶下,走到了廣場上。
他們都安然無恙,救人者,卻再也沒能站起來。
天水寨的人,為鬼醫馬空群,舉行了一場無比隆重的葬禮。
他在苗疆隱姓埋名二十年,沒人知道他的姓名,也沒人知道他的來歷。
不過他這一次的舉動,足以向所有人證明,他不但是神出鬼沒的苗疆鬼醫,更是江南馬家的第三十代傳人,一位真真正正的驅魔天師。
這場葬禮,舉行了三天。
馬瑤光和白常兩人,親眼目睹了馬空群入土安葬,從此了無牽掛。
這三天之中,天水寨的人用馬空群的方法,解了天水寨周圍的毒,轉危為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