蓑衣,夢中就有一張巨大的蓑衣。
顧南看著他的笑,目光複雜。
純一注意到她神色不對,走過去關切問:“怎麼了?”
顧南實話實說,“有點暈。”
純一握住顧南的手,探出靈力在她全身經脈中游走一圈,沒有發現異常,鬆了口氣,“應該是昨天魂力損耗太大,又剛剛結下婚契,一時不太適應。”
他的手寬厚溫暖,指腹上磨出了繭子,硬硬的,有些刺手,卻格外讓人心安。
不怪法源寺的小沙彌們那麼敬仰他,他的確有過人的能力與別樣的魔力。
顧南詢問,“怎麼想到做蓑衣了?”
純一解釋:“在山裡找到一棵棕櫚樹,這裡春秋多雨,正好做一件蓑衣。”
純一是修士,肉身強悍,水火不侵,根本不需要蓑衣避雨,他只是在努力融入這個小村子,把自己變成一個普通人。
顧南點頭表示瞭然,搬了條矮腳小凳坐到棕皮旁。
分棕絲,搓棕繩,和純一一起把散亂的棕皮縫製成了一件沉重而熟悉的蓑衣,最後掛在了客房的牆上。
顧南看著那件能蓋住兩個人的蓑衣,一種難以言喻的窒息感襲上心頭。
嘴比腦子更快,“純一,我想要一個花瓶。”
純一對她突然的要求有些疑惑,但沒有多問,應下來:“好。”
第二天,顧南在窗臺上看到了一個小巧的杉木花瓶。
新木挖就的花瓶不過半掌長,肚子圓圓的,打磨得很光滑。
此刻花瓶裡插著一束三脈紫菀,一小支薄荷夾在一叢淡紫色的小花裡,散發著幽幽的清香。
顧南的心徹底沉了下去。
蓑衣與花瓶一一應驗,分毫不差。
那不是個普通的夢,那是她的“法障夢”。
它在告訴顧南,她與純一的未來。
她沒有繼續完成任務的未來。
“你喜歡現在的生活嗎?”顧南問。
桌上的油燈快滅了,顧南拿起小剪子把掉進油裡燈芯挑起來,微弱的火苗跳躍幾下,很快變得明亮。
純一就著這點如豆的火光抄寫佛經,聞言停下筆,抬頭對顧南露出了一個的滿足的笑,直白回道:“喜歡。”
不過一個月,純一變了許多。
他的笑多了,話也多了,顧南好幾次見他和村民一起聊天,有說有笑地約定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