籃子下撲著散落的針線、尺子和剪刀,剪刀下是一大塊紅色的喜布。
喜布露出來一角,微微泛絨的邊緣是顯而易見的剪裁痕跡,彷彿不久前正有人坐在桌前裁量修剪,仔細縫制。
顧南問:“那是什麼?”
“喜服。”
她神色微動,扭頭看向純一,“你自己縫?”
純一垂下眼眸,神態自若,“嗯。”
“你的還是我的?”
“你的。”
“我看看。”
純一撿起籃子遞到顧南手邊,顧南摸了摸,很細的紅棉布,不知道什麼時候早已經裁好,樣式也基本縫出來了,看大小的確是她的喜服,暫時還沒有繡花紋。
蓋頭倒是繡了一半,細細的金線穿行遊走,技法說不上好也絕不壞,只是繡的似乎不是熟知的龍鳳喜鵲。
顧南細細端詳,這紋路……
一隻大手從旁抽走了她手中的蓋頭,“還沒有繡好。”
純一把蓋頭放到籃子裡,用剪刀壓好以防被風吹走。
一回頭,被撲了滿懷。
顧南攬著他的脊背,微微靠在他肩上,吐出來的氣息噴灑在頸間,含混而繾綣,有如嘆息,“你總是這樣,什麼話都憋在心裡不說。”
純一微頓。
“我問你一句,心情好就搭理我一下,不問你,你就什麼也不告訴我。”
“純一,誰告訴你這樣做的,你就是這樣想與我成婚的嗎。”
顧南抱緊了他,“我冷。”
純一僵在原地,片刻後才重新攬住她的腰肢與脊背,擁進懷裡。
顧南輕嘆一聲,仰起頭,在他頸側落下碎碎的吻。
一個接一個,一點點往上,喉結,下頜,嘴角,最後如願含住那雙緊抿的唇。
純一呼吸一窒。
心髒好似被人攥在手裡,一下又一下重重拿捏。
這是顧南給他的最溫柔的一個吻。
卻比任何激烈的吻都要蠻橫,一下子將他的心防撞得七零八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