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南抬眸,見他正看著自己,連忙正色道:“主持。”
常清笑著說:“我瞧著好像有些面熟,施主貴姓?”
顧南:“免貴姓顧,主持應該不認識我,這是我第一次來法源寺。”
就算不是第一次也不可能認識,普通人顧南是見不到一寺主持的。
“應該是我認錯了。”常清笑容不變,似乎並不失望,反而將簽筒朝她推了一下,“我與施主有緣,贈施主一簽。”
要請這位主持解簽hin貴,還要託關系提前預約,白送一支簽就相當於白送一筆錢,一般人這會兒就算不一口應下也心思浮動了。
不過顧南只略微在簽筒上停了一下,便將其推了回去,“謝謝,我還是更喜歡未知的未來。”
她不太信命,也從不為自己算命,求簽算運這種東西有一就有二,算多了,有時候都分不清是自己主宰命運,還是命運掌控自己。
她只許願,願成了就還,不成也不礙事,因為木已成舟,接受就行。
常清看著回到原位的簽筒,朝顧南見了一禮,“施主豁達,日後福運綿長。”
顧南迴禮道謝。
確實應該道謝,要不是經常清提醒,顧南差點忘了自己曾給林驚春林驚蟄許過一注心願,如果成了,她得去雲門寺還願。
四人在法源寺吃過齋飯,逛了一遍寺廟風景,啟程去醫院給齊厭的腳傷複檢。
醫生做完一系列檢查,看過片子,“恢複的差不多了,今天就拆石膏吧。”
打了一個多月的石膏,左腳拆出來之後明顯比右腳細了一圈,面板也捂的更白,襯的幾根有色差的腳趾頭髒兮兮的。
顧南調侃,“今天晚上終於能好好洗完腳再上床睡覺了。”
齊厭看著自己分界明顯的左腳,微紅著臉反駁,“我每天都有洗腳。”
顧南故意唱反調,“是嗎,那怎麼有一圈是黑的。”
當然是因為那一圈是石膏邊,不能碰水,只能用濕巾擦一擦勉強保持衛生,但日積月累還是會有汙漬。
齊厭低頭給左腳套上襪子,露出一雙泛紅的耳朵。
是羞的,也是高興的。
醫生說恢複不錯,很大可能沒有後遺症,這只腳還是完好的,能跑能跳,不會變成瘸子。
雖然拆了石膏,但一個多月沒用左腳走路,下地的時候輕飄飄的有點不敢用力,他得花上一陣子功夫練習才能重新正常走路。
大年初七,齊厭的漫畫《阿哭》正式上市開售。
也是這一天,他收到了出版社寄來的一箱樣刊。
這兩本漫畫從敲定出版,到交稿審核,再到申刊印刷,一切流程都很趕,於是齊厭這個漫畫作者幾乎和讀者們同一時間看到自己的作品。
黑金作底,封面中央是主角阿哭的面部特寫,五官形象並不是常規的熱血漫特色,淩亂的發型,斑駁的淚痕,破舊帶血的衣領,一點也不光鮮帥氣,甚至有幾分狼狽,但相同的是眼神堅毅,印刻著獨狼般的淩然傲氣。
顧南看過一部分稿子,知道那是一個來自社會底層的小人物孤獨求生的故事,主角阿哭,一定程度上就是齊厭過去19年人生的隱射。
顧南洗完澡躺在床上,翻開漫畫,繼續往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