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齊厭,等一下
齊厭一直很不喜歡自己的名字。
姓齊,單名一個“厭”,這個名字的寓意好像在說所有人都要厭惡他。
他上小學的時候因為名字被同學當眾取笑,他哭著跑回家問媽媽:“為什麼我叫這個名字,這個名字一點也不好聽,同學都笑我。”
徐月蓮正在牌館裡打牌,塗著粉色指甲油的手指捏著一塊麻將往桌子上拍,聞言連眼神都沒有給他,“問你爸去,你的名字又不是我取的。”
他跑過去問同樣在打牌的齊峰。齊峰牌技不行經常輸錢,脾氣還很暴躁,齊厭剛把委屈嚎出來,齊峰就往他臉上甩了個耳光。
“哭喪啊掃把星,我還沒死呢,閉嘴!不服氣你就滾,白眼狼,白養你那麼大!”
他跌倒在地,眼淚掛在腮邊,哭都忘了,就呆呆地看著他。
齊峰神色陰鬱地看著手邊的牌,嘴裡罵罵咧咧,說牌不好,命不好,有人出老千,同桌的人對他怪天怪地就是不怪自己的牌風習以為常,都懶得理他,更懶得理親爹親媽都不在乎的齊厭。
所有人對他的委屈視而不見聽而不聞,只有牌館老闆娘好心地把他抱起來,給他拍灰,給他吃糖。
他卻突然使倔,推開老闆娘的手跑出去了。
多少次晚上輾轉反側,齊厭都覺得很後悔很愧疚。
他在無情人面前裝狗,卻在好心人面前耍橫,他不識好歹,辜負了老闆娘的善意。
大約是老天懲罰了他,自那之後,他便鮮少遇到那般純粹的善待。
顧南的出現,重新喚醒了那些被深壓海底的記憶。
齊厭長手長腳蜷縮在沙發裡,在黑暗中注視著臥室門縫裡透出來的那一線微光。
全新的絲絨被有一股淡淡的味道,但很蓬鬆很溫暖,包裹著他的疲憊的身體,溫柔地送他入夢。
他迷迷糊糊地閉上眼,彷彿只是一瞬間,手腕上的手環震動起來。
鬧鐘響了,他該起床上學了。
齊厭睜開眼,騰地一下坐起來,看著四周陌生的環境與裝修,幾乎瞬間就清醒了。
他昨晚借住在一個只認識了不到半天的姐姐家裡。
警戒全消,一夜無夢,睡了自入冬以來最舒服的一個覺。
齊厭連忙掀開被子起床,把被子疊好,躡手躡腳走到門口換鞋。
一脫家居拖鞋就發現十根腳指頭都腫的亮彤彤的,穿鞋的時候擠的有點難受。
不過又舊又硬的帆布鞋在暖融融的房間裡待了一晚好像也變軟了一些,有點擠,但能忍。
他的腳和手一樣生了凍瘡,往常晚上睡覺總是癢的要命,一夜要醒好幾回,昨晚卻不知道怎麼回事,一回也沒醒。
齊厭知道自己應該跟顧南打個招呼再走,但現在太早,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回來的時候再和她道謝。
他輕輕按下門把手,打算悄悄地走。
身後卻傳來了開門聲,與此同時還有顧南略微沙啞,尤帶睡意的嗓音。
“齊厭,等一下。”
悄悄溜走的計劃胎死腹中,齊厭停住腳步站在門口,乖乖等她的交代。
顧南走到廚房把那兩罐速食粥拿出來。
齊厭見狀拘謹又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