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停在聶宅門口,母女兩人翹首以盼,連帶著薛懷瑾都昂起頭跟著去看了。
不出意料的話,馬車裡是兩個熟人。
首先從馬車上下來的是個紫袍玉帶的年輕郎君,二十五六歲的模樣,生得面如冠玉、風流俊朗,帶著笑下來。
下了地,隨後就是轉身抬手,迎接隨後出來的娘子。
翠衫石榴裙,梳著張揚美麗的雙環高髻,身形修長窈窕,迎著風的一張臉美豔大方,噙著明快熱烈的笑。
正是聶家的大娘子,桑瑜的阿姐,聶桑華。
“阿姐!”
聶桑華一露面,桑瑜便高興地奔了過去,興奮的她將慶王姐夫都擠到了一邊,抱住了姐姐的胳膊。
猝不及防被擠到一邊的慶王失笑著搖了搖頭,顯然不是頭一回被姨妹擠兌過去了。
他一直都知道,自己這個姨妹從小便粘著姐姐,總是不滿自己將她親愛的姐姐娶走了,心眼小的很,現在雖然比小時候好不少,但還是會惱他一下。
李長煦自不會跟幼稚的姨妹計較,只先行向岳母問問好。
“岳母萬福,小婿攜桑華歸來了,牢一家人掛心了。”
縱然是親王之尊,對待岳家一如既往的謙遜有禮,不擺任何皇族架子,向岳母行晚輩禮節,桑淑雲笑呵呵地將人扶起,對不遠處走來的小女兒嗔道:“看看你,還不給你姐夫問好,就知道賴在你阿姐身上。”
聶桑華也適時拍了拍阿妹,桑瑜撒手,對著搶走姐姐的罪魁禍首客氣問候。
“大王萬安。”
恭敬客氣中帶著一點小小的不高興,七年過去了,桑瑜還是對慶王搶走姐姐的事多少有些不開心。
李長煦輕笑,拉過自己王妃的手,大方回道:“阿妹不必見外,喚我姐夫便好。”
桑瑜心一梗,對上阿姐笑吟吟的眼神,氣哼哼對著慶王道了一聲姐夫。
聶桑華點了點阿妹的腦袋,對母親輕笑著告罪道:“讓阿孃久等了,女兒罪過。”
“回來了就好,天熱,快進屋涼快涼快。”
桑淑雲看著才在日頭下站了片刻便額生薄汗的大女兒和女婿,忙不疊說道。
聶桑華應了,拉著阿妹就要走時,忽地瞧見了阿妹腳下亦步亦趨的三花小不點。
“這就是阿妹聘回來的貍奴?”
桑瑜循著阿姐的目光看過去,正好也迎上小乖一雙圓亮的大眼睛,她心情更好了,點頭應道:“沒錯,是不是很可愛阿姐?”
還不待阿姐開口,慶王說話了。
“這貓兒瞧著不凡,渾身都透著機靈勁。”
李長煦眼光獨到,只一眼便覺察出這只小三花不似尋常貓兒,一雙眼睛裡透著幾許尋常牲畜所沒有的靈氣。
他從未見過這樣的貓兒。
顯然,這是誇贊的話,讓桑瑜很是滿意,看著慶王姐夫的眼神也寬容了幾分,驕傲道:“自然,我的小乖天下再找不出第二隻。”
伴著話語來的,是小三花驕傲地挺起胸膛,將尾巴翹得老高。
“嘿,這貓真成精了。”
李長煦將小三花彷彿聽懂人話的反應收進眼底笑著唸叨了一句,遭到了王妃的教訓。
“你管我阿妹的貓如何,再不走就在外面站著吧!”
聶桑華看李長煦落後自己半步神神叨叨,半嗔半怒摔下一句話,李長煦立即就不管貓了,堆著笑便去追王妃,十足乖順聽話的模樣。
薛懷瑾落在後面,多少對慶王這副媳婦奴的做派有些嫌棄。
他和慶王自幼相識,兩人算是志趣相投的好友,好武、善琵琶、喜擊鞠馬球,性子爽快。
加上慶王也喚阿孃一聲姑姑,兩人也算是一對感情深厚的好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