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守門的家僕氣喘籲籲跑過來告知她的小貓從正門跑出去後,桑瑜再不在宅中喵喵叫了,不僅帶著春曉閣的人,還帶了十來個侍衛隨扈,火急火燎往正門趕去了。
“小娘子恕罪,那貓兒跑得太快了,坊市中人又多,僕給跟丟了,不過它應該是往西南邊去了。”
桑瑜沒空去計較這些,只搖頭說了句無礙,讓他領頭沿著西南方向追去了。
事來得匆忙,桑瑜也沒去戴冪籬,帶著一眾家僕便過去了。
本想著騎馬快些,但又怕馬兒蹄聲和嘶鳴聲驚到本就在外逃躥的小三花,便只用腿奔去了。
好在桑瑜也不是身子骨柔弱的那一掛,甚至小時候還跟著兄姐一起同舅舅練武強健體魄,直到十三歲那年才停下。
雖然也沒學到什麼真章,也不能撂倒幾個兒郎,但能讓身子骨康健也是好事。
天色越來越暗,桑瑜頂著各色行人的目光,畫春和阮秋兩人時不時就要逮住路人打聽,問有沒有看見一隻三花貓經過。
大部分路人都沒印象,但仍有幾個說是瞧見了貓影,但去哪就不知道了。
就在桑瑜沮喪時,一個推著木鳩車的小女孩站在路面怯生生沖桑瑜道:“這位姐姐,我看到了,有隻很小的花貓,跑進前面的第三個巷子裡了。”
忽聞這訊息,桑瑜喜上眉梢,奔到那小女孩跟前,摸了摸腰間,發現出來的急,身上也沒帶個錢袋子,還是阮秋領悟得快,急忙將自己腰間的錢袋子遞給了自家娘子。
桑瑜投以感激的目光,只道了句回去補給你,便將錢袋子不由分說塞到那小女孩手裡。
“多謝阿妹,這錢給你買糖吃。”
說完,也不待小女孩作出反應,桑瑜直奔第三個小巷子而去。
“不行,爺娘不讓丫丫亂收人家的錢的,姐姐……”
話沒說完,聶家僕從掀起的煙塵使得她連連後退,小女孩的爺娘趕了過來,將事情問了清楚,大方道:“丫丫幫了貴人家娘子的忙,這是娘子謝謝你,盡管收著便是。”
永興坊中,又是那個方向過來的,街坊裡怎會不知是誰家,只道是小女運氣好,幫襯了貴人,得了賞。
桑瑜一心盯著那個小巷,終於靠近了,然她聽到了些不好的動靜。
混亂嘈雜的狗吠聲中,隱約夾雜著細小又微弱的貓叫聲。
心頭浮現出不好的猜測,桑瑜帶著家僕沖了進去,畫春怕有什麼不測,緊緊護在她跟前。
天還未完全黑下來,金色的夕陽斜照在這條狹窄的小巷裡,夕陽晚照本是有美麗韻味的,然看清楚眼前景象的桑瑜心都涼了半截。
她的小貓渾身髒亂,身上似乎還染了些血跡,正被其中一隻野狗銜在嘴裡粗暴地亂甩,旁邊還有兩只時刻都要上來圍毆,小三花往日嬌嗲的聲音都變得悽厲許多。
桑瑜只覺得自己幾欲暈過去,深吸了一口氣才堪堪穩住。
“快,救我的小貓!”
這一句幾乎是桑瑜顫著聲音喊出來的,氣得渾身發抖。
侍衛也沒料到今日會跟野狗對上,手裡沒個棍棒,但好在有個更好使的,一聽小娘子下令,唰唰抽出腰間所配橫刀,眼都不眨就沖上去了。
狗是個腦袋頗為靈光的牲畜,一見來人甚眾,還刀鳴陣陣,流浪許久的它們察覺到危險,立即松嘴撂下了它們剛得的新玩具,拔腿就跑。
聶家的侍衛追了過去,地上便只剩下一隻傷殘柔弱的小三花,桑瑜奔過去,解下身上的披風,將身上染著些血跡的髒貓裹緊去,吩咐家僕道:“快去將小杏林的田大夫請來!”
昏迷前,薛懷瑾便是聽到小娘子這樣清清亮亮的一聲,著急的好像要哭出來一樣。
哎,這下跑不掉了。
落入小娘子柔軟馨香的懷裡,薛懷瑾第一反應是放鬆了下來,緊接著嘀咕了一句,陷入了黑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