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懷瑾不可置信地看著她,一雙眼睛圓溜溜的,黑瞳佔據了大半,嘴巴微張,肉眼可見的驚愕。
他被一個小娘子親了?
一時間無法消化這樣的大事,薛懷瑾整個貓身都僵在那。
小娘子則與他不同,頗有種風流公子偷香成功的狡黠,在那嘿笑個不停。
“呀,下口重了點,不過沒事,親不壞。”
如願以償親到了小貓的桑瑜雙眸燦燦,風輕雲淡地將小貓放回窩裡,嬉笑著說。
“咪!”
【不知羞恥!】
頂著火辣滾燙的額頭,薛懷瑾牙都跟著酸了,最後只斥了句不痛不癢的話。
桑瑜自不會放在心上,輕手輕腳地將她的小乖放回窩裡,還給蓋了一張小小的毯子,這是阮秋新給做的,陣腳手藝比她可好太多了。
已是亥時人定,她也該去安睡了。
兩婢深知她家娘子怕黑,熄燈時還留下一盞,幽微的燈火讓屋內沒有完全陷入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
拔步床內,小娘子呼吸逐漸平穩,貓窩裡的小三花費力扭了幾下,將身上的毯子擠下去,鬆快多了。
它看向拔步床,一雙圓溜溜的眼睛放著剔透晶亮的光,夜明珠都趕不上,若桑瑜現在看見,定是要被嚇一跳的。
兩個發光的珠子在黑幽幽的屋子裡亮了幾息,最終湮滅於黑暗中。
算了,她知道什麼,只以為是親了一隻貓罷了。
念此,薛懷瑾闔上眼皮,幼貓的睡眠習性讓他幾息間就沒了意識,沉入了夢鄉。
……
薛懷瑾身上的傷口不少,加上腿傷,不是幾日便能養好的。
眼看一時無法歸家,薛懷瑾索性放平了心態,想著養好了傷,再伺機而動。
養傷的日子很是枯燥,這樣的枯燥時光薛懷瑾經歷過不知多少次,但如今以一隻貓的身份養傷,身邊還整日圍著一個嘰嘰喳喳的小娘子,又覺得沒有那麼無聊了,甚至來說有些新奇。
就是這小娘子覺得他真的是隻貓,聽不懂人話,跟倒豆子一樣什麼都同他絮叨。
“今天廚房的孫大廚病了,是他兒子煮的飯,兒子的手藝不如孫大廚,羊都沒料理好,羶到我了。”
“好在明日孫大廚就回來了,再不用吃他兒子做的羶羊了。”
“昨日阿姐來信,說是和姐夫在江南吃到了一種喚作桂糖糕的吃食,十分美味,會帶一些回來給我,到時候分給你吃啊小乖~”
“阿爺今日下職回來又繃著一張臉,怕是又跟他那個死對頭出現了些言語磕碰,最近可不能被他發現我看那些話本子。”
這些碎碎念還算是能聽的,有些話不堪入耳到聽得薛懷瑾都覺得不敢聽。
譬如三月下旬的一日午後,喚玉兒的小娘子照例將他連著窩一道放在日頭下,熟稔地將他抱到腿上。
薛懷瑾現在已經不是第一次躺在這了,早就養成了淡定的情緒狀態,跟著悠哉起來。
前提是她不說那些可怕的話。
春曉閣的僕婢此刻都被遣下去歇息了,此刻的庭院中只剩下一人一貓。
小娘子得寸進尺地捏著他的手,薛懷瑾瞥了她一眼,下意識張了張爪子,覺得手心有些癢。
日光灑在身上,薛懷瑾渾身暖洋洋的,睏意來襲,眼皮還沒闔上,就見小娘子悄咪咪同他搭起了話。
“小乖你知道一件可怕的事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