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懷瑾則是醜態被眼前的小娘子瞧見了,內心窘迫難當。
就好像三叔家那個三歲半的小傻子堂弟,三嬸每喂一勺都要給他拿帕子擦嘴。
天爺,太掉面子了。
不管他內心如何波濤洶湧,小娘子皆不知,只一臉歉意地說著什麼。
然後,她將肉糜擺在了他跟前,薛懷瑾瞧了一眼自己被包成蘿蔔的四條傷腿,出了一聲。
“咪?”
【你不會狠心到讓我自己爬過去站起來吃吧?】
薛懷瑾不信她會這麼對待他,畢竟這小娘子看起來很稀罕他。
剛咪完,他就被小娘子輕柔地抱了起來,停在了那碗肉糜跟前。
“快吃吧。”
簡簡單單三個字輕柔中帶著憐愛,是薛懷瑾從未體會過的柔情蜜意,他僵了好半天的腿彷彿都軟了幾分。
“咪~”
【就非要這樣嗎?】
薛懷瑾有點鬱悶,回頭沖著她問了句,盡管根本沒人聽得懂他。
“愣著作甚,快吃啊!”
小三花被包成個角黍後重量也跟著沉了幾分,桑瑜託著它催促道。
既如此,薛懷瑾大大方方從了,開始大吃特吃,漸漸填飽了自己的肚子。
阮秋又端來羊奶,桑瑜又託著它喝了半天,胳膊漸漸酸了。
等小三花吃好喝好,桑瑜將貓往窩中一放,鬆快手臂去了。
也不挑地方,一副軟綿綿的身軀就往鋪著地衣的地上一躺,兩條胳膊跟著一擱,長舒了口氣。
他有那麼重嗎?
瞧這一幕,薛懷瑾不禁疑惑,然一想這小娘子同他比起來胳膊跟面團似的,倒也不奇怪了。
吃飽喝足,剛想去眯一會,聽到外頭動靜,來人了,薛懷瑾又撐了會。
“娘子,家主和夫人來了。”
桑瑜一聽,忙不疊收起了自己懶怠的模樣,從地上爬起來,將歪了的發釵扶正,去迎雙親去了。
薛懷瑾只見過這家主母,還未見過家主,本想著過個眼,辨認一下是誰家。
他也是個有官職的,更是時常跟著阿爺上朝,朝臣大小官員也是認得的,何況這家是個三品大員,只讓他瞧一瞧應當就能認出來。
但不知為何那位家主遲遲不肯進來,只在外間,薛懷瑾只能聽到對方時而清楚時而模糊的話語。
“怎的領個這樣不省心的回來,不若現在退了去,換只乖巧聽話的回來,豈不安心?”
薛懷瑾聽見外間的家主如是說道,與小娘子對他的態度截然不同,一副心狠手辣的姿態。
薛懷瑾心跳一滯,生了些惴惴不安的情緒。
在一個家族中,父親的態度十分重要,一般情況下也是最有話語權的一個。
猝不及防聽到這番欲驅趕自己的話,薛懷瑾瞬間提起了心。
她會聽她阿爺的話嗎?
將他丟掉?
“不行,我就喜歡這只,它只是剛來不熟悉,等再過段時間便好了,阿爺莫要說這等話,讓小貓聽到了會難過的。”
小娘子半嗔半怨的話語引得她阿爺輕笑了幾聲,沒有怪罪,只是笑問道:“貓怎會聽懂人話,玉兒少渾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