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鋪床的金桃茫然的搖了搖頭,她不懂這些高雅的東西。
孫充儀微涼的手掌貼在臉頰上,她溫聲的給金桃解釋:“是情。”
她喜歡音律,雖然不擅長,但也鑽研過。
曾經教過她音律的大家曾經說過,心中若是沒有感情的人,在她的琴聲中是體現不出來的。
換句話說,簡婕妤對陛下有情。
其實這一點她早就看出來了,可每每感受到簡婕妤的情,孫充儀總是忍不住唏噓。
陛下對陪伴他多年的柳貴妃都能無情的利用,對簡婕妤,又能有多少真心呢。
所以這也是為什麼簡婕妤越過她得了宮權,而她卻一點也不嫉妒簡婕妤的原因。
因為她父親說過,想要得到一些東西,就一定要付出代價。
是簡婕妤付出了自己的一顆心,才得到瞭如今的一切。
金桃愣了下,還沒反應過來,孫充儀又道:“所以金桃,簡婕妤有今日的一切,都是她該得,你日後切記不可再有旁的想法,記住了嗎?”
前半句的語氣還算正常,後半句的語氣就稍顯淩厲,有提點也有警告的意思。
金桃連忙點頭,“奴婢記住了,以後再也不會了。”
孫充儀見狀,緩和了語氣,走到床榻邊,抬手掀開被褥,幾不可察的蹙了蹙眉,掩藏住眼裡的一絲絲厭煩:“明日喬才人要來看望小皇子,記得叫人看緊喬才人。”
她養小皇子的時間越久,看小皇子的生母喬才人就越是厭煩,有時候她會有種要是沒有喬才人該多好的想法。
每當意識到自己有這種想法的時候,孫充儀都會被自己給嚇住,然後極力的壓下這種念頭,但厭煩是怎麼也少不了的。
金桃對喬才人也不甚喜歡,自然孫充儀說什麼就是什麼。
翌日是孫充儀規定的喬才人看望小皇子的日子,一大早,秋瀾宮的宮門剛開,開門的宮人看見等在門外的喬才人,一點都不意外。
宮人領著喬才人去了小皇子所在的偏殿,金桃已經在候著了。
她仰著頭,同喬才人行了一禮:“喬才人安,小皇子剛剛醒來,吃了奶,正玩兒著呢,您去看看吧。”
喬才人也不在意金桃的不恭敬,在金桃的注視下同小皇子玩耍了半個時辰。
半個時辰一到,金桃連一個呼吸的時間都不想讓喬才人多留,就請了喬才人出去。
以往金桃這麼做的時候,喬才人總是會眼眶含淚,哀求金桃讓她再多和小皇子待一會兒,可今日不知怎麼的,喬才人沒有這麼做,而是很幹脆的就隨著金桃出了偏殿。
如此反常,金桃不是不詫異的。
只是沒等她多想,就見喬才人猶猶豫豫的看著她:“金桃姑娘,時間還早,不知充儀娘娘可曾起身了,我想去給充儀娘娘請個安。”
金桃想都沒想道:“娘娘昨日睡的晚,此刻還未起身,喬才人有心便好,請安卻是不必了,您若是沒有其他事情,就回吧。”
喬才人站在偏殿廊下,腳步未動,她彷彿不知道金桃已經拒絕了她,自顧自道:“無妨,充儀娘娘若是不曾起身,我就在外頭多等片刻,等充儀娘娘起身了,金桃姑娘喚我進去伺候就是。”
喬才人的姿態放的很低,金桃就是再想拒絕,一時也找不到合適的藉口。
於是她進正殿前,眼睜睜的看著喬才人等在了正殿外。
殿內,孫充儀喝著每日一盞的燕窩,見金桃氣呼呼的進來,她放下碗,捏著帕子沾了沾唇角,“怎麼這副模樣?”
金桃氣哼哼的把喬才人想要給孫充儀請安的事說了:“平時她來看望小皇子的時候,也不見她這麼有禮數,記得來給您請安。奴婢看她分明是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
一句黃鼠狼給雞拜年,叫孫充儀黑了臉。
她伸手敲了下金桃的額頭,無語的差點沒翻白眼:“誰是黃鼠狼?誰又是雞?”
金桃反應過來,捂著頭嘿嘿一笑:“奴婢這只是一個形容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