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的利索,留在殿裡面對蕭燁升騰怒氣的元盛日子可就不好過了。
“砰———”
極品青花瓷茶盞在元盛腳邊碎裂,褐色茶湯灑在地毯上,洇出一片片痕跡。
“陛下息怒。”
元盛看似噗通一跪,實則眼神瞄準了沒有碎片的地方,否則膝蓋上準見血不成。
元盛急的都快罵人了,簡婕妤那麼聰明一個人,怎麼最近淨幹一些蠢事呢,
那日他隱晦的提點是什麼意思,就算簡婕妤一時沒聽出來,不明白,可陛下連二連三的把她上的摺子退了回來,難道她還不明白?
簡婕妤自己作死沒關系,誰讓陛下在乎她。
陛下若不在乎她,又何至於同自己生了這麼久的悶氣。
可偏偏她作的死,陛下不捨得對簡婕妤如何,就只能發洩在他身上:“平時看著挺機靈的,怎麼現在這樣蠢?”
元盛的腦子有片刻沒轉過來圈。
他總覺得,陛下這句話不是在說他。
“還愣著做什麼,還不趕緊清理了?”
元盛一股腦兒從地上爬起來:“是。”
青書白著臉回到褚玉苑,把摺子遞給卿歡。
卿歡正懨懨的將手肘支在下巴上昏昏欲睡。最近或許是天熱的緣故,她總是覺得身子睏乏的緊。
她接過摺子,連翻開看一眼都不曾,就放在了桌上。
不用多問,只看青書的臉色,便可知結果如何。
見青書半晌說不出來話,她讓碧煙給青書倒了杯酸梅湯:“喝些定定神。”
青書接連喝了兩杯酸梅湯,好不容易緩過神來,開口第一句話便是:“主子,下次您自己去送摺子吧,奴婢再也不去了,陛下簡直太嚇人了。”
若是單純的害怕,倒也沒什麼,關鍵是陛下身上威嚴太盛,她跪在殿中,只覺得自己都快喘不過來氣了。
若是陛下再晚些開口讓她離去,恐怕她就要成為宮裡第一個自己把自己憋死的宮女了。
卿歡笑罵道:“沒出息。”
青書坦然承認:“奴婢就是沒出息,反正奴婢不去了,下次您讓碧煙去吧。”
本著死道友不死貧道的原則,青書毫無心理輔導的推了碧煙出來。
碧煙連連搖頭:“不不不,主子,奴婢膽子小,不行的。”
開玩笑,連青書姐姐這個在禦前伺候過的都害怕,那她肯定也撐不住。
這份重任,她擔當不起。
卿歡指尖戳了戳摺子封面,似乎極好說話:“行了,下次本主自己去。”
半個月又半個月,離那日賞荷後也有近一個月了,時間差不多夠了,陛下的耐心估摸著也要告急了,否則今日不會將青書嚇成這樣,就為了讓她回來給自己提個醒。
明日吧,明日她親自去興慶宮。
只是計劃遠遠趕不上變化,翌日一早,慈寧宮周嬤嬤就親自來請:“簡婕妤,太後娘娘傳召,請您隨奴婢前往慈寧宮。”
經過上次所謂的假傳太後口諭,這次太後直接命周嬤嬤親自過來。
宮中無人不知周嬤嬤是太後的心腹,她在外的意思,那就是太後的意思。如此,簡婕妤就不能再用什麼懷疑來人假傳口諭這樣荒謬的理由來拒絕。
卿歡眼皮子一跳:“所為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