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喝了口藥，淡聲問：“如何？”
倩雲笑道：“娘娘放心，您的話，奴婢一字不落的都傳給各宮主子們聽了。”
“本宮說的不是這個。”
她想知道的是，簡才人到底為什麼會幫良昭儀，兩人之間是不是早就有了首尾。
倩雲沉默了會兒，“娘娘別心急，這種事，只看是看不出來的，還得細查才是。這事兒就交給奴婢去辦，您現在當務之急，就是要養好身子，除夕夜宴，您可是要陪在陛下身邊的。”
說起陛下，皇後心中有些失落。
她身子不適請了太醫，嬪妃們今日一早都來了，陛下卻連派人問候一句都沒有。
梅園的一處亭子裡，卿歡抱著手爐，坐在良昭儀對面，等著喊她出來的良昭儀主動開口說話。
良昭儀眼也不眨的觀察著她對面一直安靜坐著的簡才人。
簡才人今日穿了一身淡藍色的月裙，披著素白色的大氅，大氅領口處的一圈白色狐貍毛圍著一張瑩潤雪白的小臉，那張臉上，沒什麼脂粉的痕跡，只是畫了一雙淡淡的柳葉眉，和那粉色的櫻唇，是她臉上唯二的色彩。
可就是這麼一張幾乎沒有精心打扮的臉，卻能把宮裡所有女人都給比下去。
似是過了許久，又好像只是一眨眼的功夫，良昭儀開口了：“即便本宮不願承認，也不得不承認，你長得很美，難怪陛下會如此寵愛你。”
卿歡莞爾一笑，欠身道：“多謝昭儀娘娘誇贊。”
良昭儀冷哼：“這不是誇贊，本宮只是實話實說。”
卿歡點頭：“臣妾知道了。”
良昭儀一噎，抿了下唇道：“關於晉位一事，你在陛下面前替本宮說話，本宮承你這份人情。”
她惦記著四夫人的位份許久，偏偏五年過去，陛下也沒有要給她晉位的意思。
今年皇後提議封賞嬪妃，恩澤六宮，卻偏偏堵了她的晉封之路。
在知道皇後不許她晉位後，良昭儀生吃了皇後的心都有了。
她本是打算今日去禦前求一求陛下的，沒想到簡才人為她說了話，且陛下還答應了。
若不是簡才人在陛下面前替她美言，她沒有坐上四夫人的位份事小，讓滿宮嬪妃和王妃命婦們輕看，丟了柳家的顏面事大。
所以簡才人的這份人情，她得承。
卿歡沒想到良昭儀竟是這般恩怨分明，甚至不覺得承她一個宮女出身的才人的人情，是降低了她的身份，更沒有說出‘本宮未曾開口讓你幫忙’，亦或是‘能幫本宮辦事，是你的榮幸’的這種話來，而是很坦然的承認了。
如此這般，倒是讓她一時不知該作何反應。
良昭儀看她不說話，也不強求，自顧自道：“即便如此，本宮也依舊不喜歡你。只是自此以後，本宮不會傷你性命，至於其他的......”
她站起身，居高臨下的看著卿歡，重重的咬著卿歡的名號：“簡才人，宮中豺狼虎豹甚多，你就...自求多福。”
良昭儀被宮人擁簇著離開，青書一臉莫名其妙：“奴婢倒是看不明白了，良昭儀這是感謝您呢，還是警告您呢。”
卿歡開玩笑道：“就不能既是感謝，又是警告嗎？”
青書瞪大了眼睛，不滿道：“哪有這樣的......”
“如今這不就有了？”
不論是感謝還是警告，至少日後良昭儀行事不會對她下死手，對於她來說，也是一件好事。
卿歡望著不遠處與雪融為一體的白梅和另一側雖被雪環繞，卻依舊耀眼的紅梅，感嘆道：“白梅雖品性高潔，不與紅梅爭豔，但本主還是更喜歡耀眼奪目的紅梅。”
青書若有所思的點點頭：“主子既然喜歡，那奴婢給您折幾支回去插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