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實是個很好的修煉場地。
尹伊深深地吸一口氣，平複身體，視線這才落到山間中間的石塔上。
只見石塔伸出鐵鏈，一路往下，系在一個人的雙手雙腳身上。
即便雙手雙腳都被鐵鏈鎖著，他依然在盤腿打坐。
身上的淡灰粗布麻衣破破爛爛的，不像是被扯破，像是在這裡待久了而破爛。
五年不見。
他高了許多，濃黑的頭發紮起，長長發絲隨風飄揚——畢竟沒有打理嘛。
五官極其分明，臉型仿若山峰輪廓，線條流暢硬朗。
眉毛烏黑，標準劍眉。
鼻子像這座琅琊峰，高而挺直。
大概是這山頂上雲遮霧繞的，他膚色竟然也很白，冰冷待著淡青的冷白。
他身側旁側放了個菜籃，都有露水凝結的樣子，應該是給他送飯的人放上來的，也不知放了多久。
這麼遠，山頂這麼高，那些師兄弟恐怕不會每日給他送飯。
只偶爾來一回。
尹伊蹲在他面前，打量他，許久都沒有出聲。
卓然睜開眼睛，露出一雙極為黑白分明的眼睛。
他的頭發眉毛都是純黑的，照理來說，就算眼睛也是純黑，會因為透亮，會顯得沒那麼頭發、眉毛那麼黑。
可不知為何，也許他眼睛一直沒什麼情緒，竟顯得比其他都要黑些、深些。
他靜靜打量著她：“你醒了？”
尹伊點點頭：“嗯。”
怎麼說呢，她撓撓臉蛋。
卓然是他爹爹路過一個山村收的最後一個弟子，因為他家裡都死光了，村裡也不要他，爹看他可憐才帶他上山。
爹爹收的二十個弟子資質都平平平平平。
除了其中一個，只是看起來平。
未來他會在整個修真界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這個人此時此刻就在她面前，剛剛受完虐，身為資深小說讀者，面對未來世界的主角，她應該要——
尹伊十足十深吸一口氣，起身，提起裙子，慢慢抬起雪白的鞋尖。
然後，朝著他胸口狠狠踹一腳，惡狠狠：
“你怎麼還不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