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還有個免費勞動力來著。
“你和紅燭的寄宿費用,就用宗門設計圖紙來抵,如何?”
刑參茫然抬頭:“我?”
李晝心虛一瞬,她不就是想省點錢嘛,好吧好吧,設計得好她就加錢好了,她很有生活經驗的,這種事不能提前說,免得乙方坐地起價:“你不是墨者嗎?這是你擅長的事吧?”
刑參不知為何,一瞬間眼角都紅了,點了點頭,嘴唇抖動了半天,只吐出一句話:“定不負宗主所託。”
李晝:?
莫非他以為我會給很多獎金?
不太理解刑參為何如此激動,李晝心中警覺,退後兩步,換成奪天宗主應有的自稱說:“設計好後先建廚房,吾還有其他事,要去趟駟州城,你們自行解決夥食。”
說完,又取了五百兩白銀,遞給了齊英:“這是爾等的餐費。”
齊英捧著沉甸甸的銀子,嘴唇張了張,又沉默下來。
李晝沒注意,沉浸在自己的計劃中。
建好宗門,當然是要開始招徒了。t
李晝沒忘記,跟聰兒約定過,三日後再去找她,看她還願不願意拜入奪天宗門下。
還有個叫季蕤的孩子,馬道錄親口認證的天賦異稟,她得趕緊過去,免得被馬道錄先收了。
畢竟,那可是主角模板,主角老師的苦,還是讓她來承受吧,就不要折騰馬道錄那把老骨頭啦。
想到這裡,李晝加快了腳步。
就在這時,留在寅園的女劍客聽到身後傳來聲音。
先是齊英感嘆說:“世人都知道,不能以貌取人,可能像宗主這般,真正一視同仁,而又有教無類的,又有多少呢?”
她聲音輕飄飄的,似乎還不敢置信:“我與宗主不過一面之緣,她竟然就將財政全部託付給我,這就是所謂的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吧?她雖然沒有多說一個字,卻已經告訴我,她完全接納了我,入了奪天宗,便是奪天宗的人,我不再是無父無母的孤魂野鬼了……我齊英,竟然也有這一天……”
然後是紅燭對刑參說:“你應該也明白宗主的深意吧?”
之前還像是心都死了的刑參,聲音沙啞地說:“我明白,宗主將設計建房的事交給我,就是不想讓我繼續消沉下去,她想告訴我,在奪天宗中,人人都能發揮自己的用處,沒有人會因為派系之爭受到排擠,畢生所學,終有用武之地。”
紅燭欣慰地說:“你能明白這個道理,宗主的苦心就沒有白費。”
看似在練劍,實則在偷聽的劍客·李晝恍然大悟:原來我不是在偷懶,而是在用我自己的辦法鼓勵大家。
立刻就接受了自己就是這麼善良的宗主·李晝,點了點頭,心裡自誇了一番,騎上馬道錄留下的駿馬,正要向駟州城方向疾馳而去。
馬蹄忽然踩到一個柔軟的物體,令她心中一驚,抓住韁繩,帶著馬往後退了幾步。
一陣嘰嘰喳喳聲後,一隻黃鼠狼從地上爬起來,一邊揉腰,一邊磕頭說:“小妖拜見仙師大人。”
李晝跨坐在馬背上,思考著烤黃鼠狼是什麼味道,低頭問道:“你有何事?”
“大人容稟,此地往西五十裡,有一群犬夷人正以修路為名,以馭鬼之術,暗中謀害我大周子民。”黃鼠狼伏在地上說,“小妖忝為保家仙,代龍溝村村民,鬥膽求仙師大人做主。”
李晝心裡一怔,沒想到自己的威名已經傳播開了,輕咳一聲:“你怎麼知道要來找我?”
黃皮子抬起頭,諂媚地笑了笑,從咯吱窩裡掏出一張圖,徐徐展開。
只見圖上畫著薛靜真薛宗主的人物像,絳衣玉帶,漆眉星目,正張開口,森白的牙齒死死咬住一頭青面獠牙的惡鬼,那寒光凜凜的鋼牙,真是令人望而生畏,牙齒間流下的一縷鮮血,彷彿透出濃濃的兇煞之氣,漆黑的眼眸裡,目光冰冷而無情。
這幅畫,畫工精湛,栩栩如生,如果吃鬼的不是自己,李晝肯定要誇一句畫得好。
看到空白處,一行龍飛鳳舞的《靜真吃鬼圖》,李晝心裡咯噔一聲:“這幅畫是誰作的?”
幸虧好友看不到這一幕。
誰,誰在外面壞她薛靜真的名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