蜈蚣精心頭一喜,扭頭就要開溜。
兩根修長的手指忽然夾住它,把它從地上提了起來,接著它眼前一黑,就落進了已經裝了賈大嫂和趕車童子的口袋中。
李晝搖頭:“在下並非信守承諾之人。”
她說完,忽然感覺三道視線直勾勾地望著自己,扭頭一看,婆婆、秋芳、聰兒一家三口,都在看她。
李晝:“……”
要面子的李晝鎮定挽尊:“對付這些妖魔,不可過於迂腐。”
秋芳和婆婆齊齊嚥了口唾沫。
怎麼說呢,蜈蚣精和您比起來,還在大家的認知範圍內……
兩人還拿不準恩人性情,不敢說話,聰兒卻是天真無邪,已經撲到李晝懷裡,眼睛發亮地說:“大姐姐,我可以和你學法術嗎?我也要這麼厲害,保護娘和奶奶。”
秋芳和婆婆一怔,眼前霎時籠上一層水霧。
前者想起自己引賊入室,以手捶地:“乖聰兒,娘險些害了你啊。”
婆婆嘆了口氣,忽然發現近些日子的疲乏無力竟一掃而空,身子前所未有的清爽,不由一驚,也顧不上害怕李晝,連忙求問道:“我這身子忽然好了,難道是那蜈蚣精的妖法成了?老婆子已經活夠本了,豈能為這條老命,枉送了聰兒前程啊。”
秋芳聽了這話,忙去看聰兒有何不妥,剛剛這孩子被鏤空面具咬了一口,魂體便虛幻了很多。
李晝並不太懂蜈蚣精的法術,但她身為奪天宗掌門,怎麼能連這都不懂。
她準備回頭拷打一番蜈蚣精,問清楚情況,當下給聰兒施了個安魂咒,讓她魂魄凝實了些,又裝模作樣給婆婆把了個脈,假裝一切盡在掌握之中:“不必多慮,沒有問題。只是以後不可輕信於人,尤其是這種未經考證的儀式,不曾聽說過的鬼神,不要接觸。”
“謹遵仙師法旨。”
秋芳與婆婆神色一肅,恭恭敬敬地應下。
沒了鏤空面具的妖法,兩人失去了短暫的見鬼能力,聰兒的身形在她們眼中漸漸虛幻起來。
“聰兒,聰兒……”兩人徒勞地喊著。
聰兒則跪在李晝腳下懇求:“大姐姐,就讓我跟著您學法術吧。”
李晝是個度碟都沒有的野道士,自然不會強行超度不想走的鬼。
而且她成立宗門,第一件大事就是收徒。
要不是自己還沒搞明白《奪天錄》怎麼修煉,她倒是能直接答應下來。
“聰兒,修煉並非你想象得那麼簡單,若真要隨我修行,你要做好離開家人的準備。塵緣不斷,豈能修仙?三日後我會再來一次,這段時間,就讓你用來考慮清楚吧。”
李晝說完,摸了摸聰兒的頭,便轉身離去了。
聰兒怔怔地望著她的背影,在娘親身邊陪伴了多年,聰兒比普通的三歲小孩聰慧得多,但不管怎麼說,她也還是個孩子,上學離開父母都哇哇哭的年紀,又怎麼能放下家人,堅定求道之心呢?
秋芳與婆婆倒是因此知道了,聰兒並沒有消失,只是她們看不見她了。
婆媳倆對視一眼,一時因為聰兒得到修行機會而欣喜不已,一時又想著若是聰兒能活過來,一家三口好好過日子,不比修那虛無縹緲的仙強?
兩種想法不斷交替出現,令兩人五味雜陳。
……
李晝已經走出了舊酸棗巷,正一邊看模擬器彈出的提示,一邊思考今晚在哪過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