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上緊緊地拉住霍麗葉,西德若斯艱難地側過頭去,去察看身後的情況:
那撞在他的脊背上的,赫然是赫曼·海德博特的身體!
一柄長劍將赫曼與西德若斯兩個人一同前後貫穿,而手持長劍的克萊斯特蒙驚得呆住了:“我……我不是這個意思……”
一切都發生在一瞬間:
就在西德若斯的流星錘纏繞上霍麗葉的脖頸時,變故突生。
西德若斯以流星錘控制著霍麗葉,而他自己的動作也有一瞬間的停滯;
赫曼抓住這一瞬間的機會,撞到了他的脊背上,有意地引導著克萊斯特蒙的長劍,向自己刺來。
克萊斯特蒙不是一個最好的劍手,他好不容易抓住了赫曼的破綻——也許是赫曼故意流露出的破綻,長劍急急地向著赫曼的腹部刺去。
埃爾頓的王儲卻沒有想到,赫曼的計策是與自己的兄弟西德若斯同歸於盡;當他意識到赫曼的計劃時,已經晚了,長劍已經無法收住,迅疾地刺入了兩個人的身體。
克萊斯特蒙大吃一驚,然而赫曼不允許長劍撤退。他伸出手來,徒手握住鋒利的劍刃,猛地向後一拉,手指鮮血淋漓間,讓長劍刺得更深,深深地刺入西德若斯的後背,同時捅穿了赫曼與西德若斯兩個人。
菲麗葩已經擱淺昏迷,沒有摩曼人魚能夠治癒競技場上的任何學徒。西德若斯看著自己胸口出現的染血的劍刃,口角流下一道鮮血。
他咳嗆一聲,忽然抬起頭來,定定地望向霍麗葉。
他艱難地說:“你……你們……失敗,是故意的……”
霍麗葉的失敗,當然是故意的。
女武士笑了一下,氣息微弱,發出的話音近乎於氣音,然而西德若斯聽懂了:
她說:“露辛達說……‘合作’之外,還有另外一種,使得團隊能夠以弱勝強,取勝的方式……”
西德若斯怔怔地望著她,霍麗葉微笑了一下。
“那就是……”
她沒有力氣,將這句話的最後一個詞說出來,然而西德若斯聽懂了。
他震驚地睜大眼睛:“是……‘犧牲’?”
——犧牲。
霍麗葉犧牲自己,以自己為魚餌,纏住了流星錘。
流星錘是鬼魅一樣的武器,難以抵擋,難以沖破、阻攔,只有當流星錘用金屬鏈死死地絞住它的對手的時候,才會有一個瞬間的動作的停滯。
所以,霍麗葉主動流露出新長矛的破綻,為的,就是短暫地羈絆住西德若斯的流星錘:
而流星錘的主人,西德若斯,他也只有在死死地用雙手拉緊流星錘、試圖使得霍麗葉窒息的時候,身體的動作才會有一瞬間的僵持。
霍麗葉用自己的窒息,為赫曼換得了西德若斯與他的流星錘停滯的一點時間。
這,就是霍麗葉的犧牲,帶來的西德若斯的破綻。
而赫曼時刻注意著霍麗葉的一舉一動,當流星錘纏繞上霍麗葉的脖頸,他清楚地知道:
就是現在!
赫曼變動身形,刻意地引領著克萊斯特蒙,讓對方的長劍,刺進自己的胸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