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她 “沒我的命令,誰都不許貿然進……
萬籟俱寂, 楊府書房。
宋承仰天長笑,道:“舅舅,今晚的配合打得妙啊。”
當時他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給楊首輔遞過一個眼神, 後者立馬心領神會, 用古釀攔下程徹等人。
楊首輔呷了口濃茶, 笑問道:“不過你是怎麼發現那臺上是沈清?”
宋承陰笑道:“這狀元郎是女兒身, 可真是滑天下之大稽。本來我還在懷疑, 想湊近確認一番, 多虧了程徹,這是個長情的種t子,昨晚上他抱著屍體的脈脈含情可真是令人動容, 他牽上那女子的手的剎那, 我就確定了,此人是沈清。”
他又想到沈清在湖中大鼓上的婀娜多姿, 楚楚動人,不由得摸了摸自己脖頸上的傷, 竟有些惋惜, 沒能在密室將她辦了, 這小狐貍如此折騰人, 嘗起來定透著鮮,可惜就這樣香消玉損了。
楊首輔看了眼他脖間的紅痕,說道:“這女子下手也挺狠厲,就沖她能頂替自己的哥哥進仕途這一點, 能看出此人還真有攪動朝中渾水的本事,留著也是禍害。也算是她命該絕,我們在宋徽和程徹的羊肉裡都添了天藤黃, 哪知這兩人警惕性如此之高,竟一口沒吃,倒讓她中了毒。”
早在前些日子,楊首輔就向宋歷求取桃釀酒,說得情真意切,其實就是為了設此局。
宋承獰笑道:“不過也不錯,借宋歷之手除了沈清,宋嶼五年內不得返京,至於那宋徽嘛,沒了程徹屁都不是,估計他的心腹這時還在被窩裡哭喪呢。”
這些年,他背靠著太子的名號,收攬了大批能人墨客,從清晏坊要挾住了他們的眾多把柄,在地下蟄伏了這麼久,可算出頭了。
這天下,他可是坐穩了!
楊首輔似是想到什麼,蹙眉說道:“這膽雀石雖難尋,但難保程風會有,他可是京城第一首富,手上的好東西數不勝數。”
宋承哼笑了聲:“且不說程徹能拉下臉,去程府討要膽雀石,就算真治過來了,這哥哥死了知情不報,冒充男子參加科舉,淹死李諾哪一項不是欺君之罪,沈清還能活?”
楊首輔想想也是,他和程徹鬥了這麼多年,還未看他去求過誰,更何況是早已揚言斷絕父子關系的程風?這硬脖子,會為了一個不知能不能救活的,且救活就要被送上斷頭臺的女子,去跪求程風?
絕對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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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們眼中絕對不可能拉下臉的程徹,此時正站在程府敲門。
“誰呀?深更半夜不讓人安生……”管家披著衣服,罵罵咧咧地開了門,一看來人,“少,少爺……”
他搓了搓眼,不敢相信,從程徹搬出家到至今,已是八年了,這八年裡,少爺雖未踏進過程府一步,但逢年過節總是託人帶點好吃好喝的,捎給他。
都道禦史大夫冷酷無情,但他知道自家少爺面冷心熱,但凡對他施過恩情的人,他都不會忘記。
程徹柔聲說道:“溫伯,是我,我爹可睡下了?”
他不是沒想過不驚動任何人,偷溜進來尋膽雀石,但即使他在程府生活了十五年,也極少去正院,不知他爹會將此物放於何處,找起來太消耗時間,且有些事該說清楚了。
溫管家忙把他迎了進去,嘆了口氣,道:“哪睡得著啊,自從二少爺去了,夫人天天和老爺幹仗,剛剛還打了一頓,現在老爺正在書房上藥呢。”
沒有那歹婦,事情會變得好辦得多。程徹道了句多謝,便一溜煙跑進了書房,程老爺正閉目半躺在軟塌上,身上蓋著虎皮毯,嘴上說著輕點輕點。
程徹從邊上的小丫鬟手中接過裹著冰塊的巾怕,手擺了擺遣退了眾人。
程徹冷如罄竹般的聲音響起:“程風。”
坐在榻上的程老爺以為是自己出現幻覺,猛不丁地睜開眼,一看果然是程徹,氣不打一處來,操起邊上的雞毛撣子往他身上打去。
“你這逆子,還敢來!”
“看老子今天不打死你!”
“老子今天都是你害的。”
……
程徹也不避讓,任由棍棒直直落下,就讓他打一頓吧,算是把十五年的情都還完了。
程風見他一聲不吭,更是卯足了勁,將連日來,連年來的憤慨全攢在這雞毛撣上,狠狠往程徹身上抽,頓時皮開肉綻,血跡斑斑,雞毛飛得到處都是。
“啪”一下,打在他的膝蓋彎處,程徹悶哼一聲,不忍其痛,不自覺得雙膝跪地。
過了好一會,程風直起腰來,坐在榻上喘著粗氣,方覺得解了些恨。
程徹垂眸跪地說道:“程正不是我殺的,我正在調查此事,各中細節不方便透露。”
程風看著地上跪著的長子,他知程徹素來與鳳娘不對付,但他畢竟是自己的孩子,他的秉性他還是瞭解一二,再怎麼看不入眼的人,他也不會平白無故動手殺他,他倒是不懷疑程徹的說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