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子壞了 無論他是男是女,只要她不……
沈清心跳如雷, 掩在衣袍下的雙手握緊,但表面依然風輕雲淡。
萬般靜籟,斜陽的餘暉從窗外傾瀉下來, 落在沈清的臉上, 程徹看著眼前人耳根子泛起了紅, 神情倒是不慌不張, 很是淡然, 但凡她皺一下眉頭, 他就立馬停手, 無論他是男是女,只要她不願,他就止住。
雙方僵持, 誰先喊停, 誰就心裡有鬼。沈清不到最後一刻,絕不敗陣。
程徹將磐帶搭在手上, 伸手去勾那衣結,沈清眼眸寒光一閃, 屏住呼吸, 窗外的麻雀也住了嘴, 閉著眼睛不敢偷看。
她倒真不至於讓他在面前被解了衣袍, 說葷話動動嘴皮子她不怕,但現下來真的話,她心還是虛的,袍下的手蓄勢待發。
然而這時, 屋外響起了叩門聲。
雙方皆是一頓。
曉翠溫婉的聲音傳了進來:“公子,李諾姑娘來了,說有急事找你。”
沈清開口才發覺自己的聲色有些暗啞:“好, 你和她說,我馬上來。”
她看了程徹一眼,從他手中拿走腰帶,重新扣上,赫然一笑道:“大人,這還不信嗎?”
說著便大步往外走去。
程徹撚了撚自己的指腹,上面還殘留著沈清身上的清香,他的嘴角微勾,思緒萬千,真是自己猜錯了?
沈清疾步走出書房,待跨出府門後,方長籲了一口氣。每次和程徹周旋,最是耗費氣血,還好,這次穩住了。
梨花樹下早有一倩影翹首等待。
沈清前往,問道:“李姑娘,這離七日之約還有兩日,如此之急,可是為信中之事而來?”
李諾想起在姐姐的臥瀾房讀信一事——
這會試提前,各路達官貴胄都開始忙活家中小輩進仕一事,她好不容易等到姐姐今日有餘閑了,忙不疊的拿著沈清的信,視若珍寶地捧到李慈面前:“姐姐,這是沈公子的信,您過目。”
李慈正懶懶斜靠在臥榻之側:“你t讀給我聽吧。”
李諾展信:“李姑娘安好,感念姑娘記掛,沈某一切都好。一別之後,兩處相懸,文則和姑娘一般心意。”
“聽聞上巳佳節,姑娘又被邀至東宮助興,一曲《織夢》又是名聲大震,人盡皆知。可惜我戴孝在身,不能前來道賀,待文則平步青雲,定得好好欣賞這新曲,但不知,姑娘肯否為文則織一次夢?”
落款“文則。”
李慈漸漸起身,輕搖香扇:“這讀書人說起話來就是文縐縐的,我怎麼沒聽明白呢?諾兒,你分析分析。”
李諾細眉微蹙:“沈公子的信確實隱晦。那日我從屏風離開後,姐姐出來時,可他說過幫他引薦東宮之事?”
原來這李慈肚子裡的墨水不多,每每招至文人墨客之時,都是妹妹李諾在屏風後一一作答,待知明心意,相談甚歡後,李諾從湢室小門離開,李慈從屏風內走出,和恩客行魚|水之歡。
李慈點頭:“但我聽他當時的意思,並不想讓我從中搭橋,他沒有入東宮之意。且這人,”她嗤笑了一聲,“還怪純情的,說是久聞我大名,只是想來見一面,不想褻瀆。”
“我一開始以為他是嫌妓子髒,但他幫我畫眉時,真真是眼裡都是我,我倒是真信他說的話。聽他說話真叫人暢快。喝了一晚上的酒,竟不知他是何時走的。如果是逢場作戲,那這位公子,可是個厲害的角。”
李諾想到那幫她看病的雙眸,確實很溫柔,但平時卻是生人勿擾的滿身清冷。得他愛護,應是很幸運的事吧。“那姐姐,這信怎麼回?”
李慈沉默片刻,說道:“這會試提前,一來一回寫信太費時間,你今日便去當面問他,這織夢是要織他官場的夢還是旁的夢,他不點破,我們也暗著說。無論他走哪條路,都跟他約定下月二十五,來清宴坊一趟。”
李諾試探的問:“這是,背後那位的意思?那位,可是要動他?”
李慈撫了撫金鳳頭釵,說道:“諾兒,這坊裡啊,最忌諱的就是口太碎,不該你過問的,半句廢話都不要多說,不該動的心思,半分情也不要投入。”
“我雖沒你看書多,但閱過的人確實不少。到底還是知曉些的,這人吶,形形色色皆為利來。你看這沈影,之前還略帶鄙夷東宮,如今會試在即,也想著找棵大樹傍身,看這信的意思,大概是想要我們為他給太子牽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