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要在十年前了,那是金翎之夜的三年之期,我拿的探花。”
“十年,竟然這麼久。”許弋感嘆道。
魏雲的資料從她眼底閃過,前朝遺老之後,女真逃奴之子,阿骨打究竟是什麼時候和他接洽上的,已經無從考據了。
“是啊,一晃這麼多年,能夠從小小的灑掃弟子摸到了副樓主的位置,我自己都不敢相信。”
“離家這麼久,就不想回去看看麼?副樓主怕不是京城人氏吧?”許弋試探著道。
“我……”魏雲愣怔了片刻,很快恢複了常態,“奴早已無家可歸了,硯山洛水就是我的家,是我要一路爬到頂的地方。”
“那是自然,副樓主天人之姿,自當平步青雲。”許弋客氣道。
“那麼殿下願不願意再助奴家往前走一步呢?”魏雲停了下來,眼神中滿是渴望。
“什麼意思?”許弋停下腳步。
“殿下曾說要給奴家送個真正的妙人來,難道現下是忘了不成?”魏雲繞著許弋走了兩步,“殿下若是助我得樓主之位,以後硯山洛水任憑殿下驅使。”
“本王送個人來,你就能成樓主了?”許弋詫異道。
“樓主曾有言,若是我能把下一任金翎扶上來,就把位置和功力都傳給我。”魏雲有些急切地道。
“樓主……是個怎麼樣的人?”許弋好奇道。
“我也不知道,樓主從不以真面目示人,就算召我們問話也要隔著珠鏈。”
“但這裡的所有人都知道,硯山洛水之機,全系樓主之位。”
“原來如此,其實……不是我不肯相幫,而是那人已經走了。”
看著遙遠的北方,許弋感嘆道,也不知烏純生現下過得如何了。
“走了?”魏雲瞬間有些洩氣。
“嗯,走了。”許弋揹著手走了開去,徒留魏雲站在原地。
她總算知道趙芙是怎麼和魏雲牽上線的了,她無法完全使用暗影衛的力量,便想從硯山洛水借力,這才被鑽了空子,而她自然不必走她的老路。
銷金樓外,廊道之上,許弋正往外走。
一個轉身,胡沙的影子便闖進了她的視線之中,驚得她連忙退了回來。
好家夥!還沒走!
許弋探出頭一看,只見門樓外,胡沙苦著張臉蹲在石墩子邊,伸長著脖子,眼巴巴地看著出入口,口中念念有詞,向來整潔的頭發也亂了不少。
一個人絮絮叨叨說什麼呢?
她指尖微撚,銀色飛鳥盤旋而出,著外飛了過去。
微弱的聲音很快傳來,竟然是,“蒸羊羔、燒花鴨、燒子鵝、松花小肚、麻酥油卷……”
許弋不由得笑了出來,這怕不是餓瘋了。
她手腕一轉,將千夜喚了出來,“千夜,你去扮作王府的車夫,把這個該死的胡沙給我帶回逍遙王府,喂他三碗飯。”
“是。”千夜的化作暗影,從庭院中閃了出去。
收回手,她忽然覺得自己的心有些沉,她是不是對他太壞了?
但是她實在不願意去哪兒都有人跟著啊!再愛她都承受不住啊!更何況是跟著她大老遠地嫁到雲南去。
想到這裡,許弋猛得甩了甩頭,折回了硯山洛水。
她還是當個狠心的壞女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