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骨打故作嘆息,“想來大昭與我金國結盟並無誠心,什麼共同出使的事我看罷了。這燕京城我也不要了,我且自領兵前去夾山摘了耶律歌舒的腦袋便是了。”
許弋連忙安撫他道,“陛下勿擾,此事雖在意料之外,但燕京城被我雙方夾擊的慘景並未改變,是蕭靜之做主又如何?他也照樣得降。”
阿骨打的語氣急切起來,“蕭靜之我不認得,可這北燕怨軍我卻早有耳聞。”
“怨軍出自奚族,受契丹一族苛剝良久,如今他們好不容易佔了燕京,一定會死戰到底,決計是不肯降的。”
許弋一時有些語塞,蕭靜之到底怎麼想,她也沒有把握。
正當她躊躇之時,一道略顯低沉的男音打破了空氣中略顯焦灼的氛圍。
“陛下莫急。”來人帶著黑羽半面,身穿玄色長袍,“和談並不費工夫,若是成了豈不是美事一樁,若是不成再攻也無妨啊。”
阿骨打看了烏純聲片刻,“那就暫且一試吧。”
“朕累了,此事權且交給你二人去辦,速去速回,切勿拖延。”
“是。”二人雙雙領命,走出大帳。
“想必,這位就是大金的國師大人了吧。”看著那分外熟悉的下頜角,許弋不由得會心一笑,面具只帶半張,騙誰吶。
“咳。”烏純聲清了清嗓子,放低聲音道:“是,逍遙王殿下,久仰了。”
“國師大人久仰,多謝大人為在下解圍。”許弋笑著道。
“殿下不必客氣,還是快快把陛下交代的事情辦好為先。”烏純聲目視著前方道,他根本不敢去看許弋的眼睛。
“好,國師大人,請。”許弋大方道。
有二小兵已牽了馬兒前來,兩人翻身上馬,向著榆山關外走去。
燕京城,皇城,東宮明德殿,蕭靜之正在案前不斷踱步。
遠遠地,他便看見小黃門引著兩個身影登上臺階,向著殿內走了進來,他趕緊理了理衣服,坐在了案前。
“臣大昭使者逍遙王趙芙臣金國使者國師烏純聲,參見太子殿下。”
許弋與烏純聲進入殿中,向著蕭靜之恭恭敬敬地地行了使者禮。
“二位免禮,快快請坐。”
看著許弋對自己行禮,蕭靜之一時內心五味陳雜。
“太子殿下,當真是好久不見啊。”
許弋向著蕭靜之寒暄道。
“逍遙王殿下,好久不見。”時過境遷,蕭靜之心中感慨至極。
他已經許久沒有與她說過話了,從前他還能遠遠地看上她一眼,後來卻再也沒能見她一面,如今他回了燕京,沒想到來當說客的會是她。
“恭賀殿下重歸故土,執掌北燕王庭。”許弋由衷地說道。
她知道蕭靜之在大昭的深宮中吃了許多苦,能走到這一步真的是不容易。
“逍遙王殿下又何必折煞我。”
蕭靜之望著許弋,眼中滿是欲言又止。
“太子殿下言重了。”許弋敏銳地感覺到,即便是未曾與她有過糾葛的蕭靜之,還是對她有著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愫,想必他與趙芙此前必有舊情。
初入局的時候她不知道,陷落在了蕭靜之的情愛陷阱裡,此後又恨他背叛,處處躲著他,事到如今,她對他早已無愛無恨,只望兩國百姓能和平安寧。
“太子殿下,我與逍遙王殿下此番前來,為的正是商談燕京城日後的歸處啊。”
烏純聲打斷了許弋和蕭靜之的寒暄,直奔主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