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昭的地理位置和歷史時間對標的不是一直是北宋嗎?等一等……
難道遊戲的設定把北宋和南宋混合了?這時什麼地獄局面啊!!!
“殿下也曾聽過嗎?”謝珉懷的神色不解起來。
“微臣聽阿骨打喊他們盲骨子,寧術割喊他們蒙兀室韋,但微臣也不知道他們具體叫什麼。”
“如果北方真的有更加蠻橫的勢力南下,太傅有什麼好的建議嗎?”許弋不由得問道。
“放棄燕雲十六州,放棄京師,沿汴河南渡,過淮揚運河,入江南運河,直到長江以南,或許可以保得方寸之地。”
謝珉懷垂著眼,緩慢地說著。
“好,我知道了。”竟然和歷史上的建炎南渡一樣,許弋心中唏噓不已,“太傅也跟著本王折騰一夜了,先好好歇息一番吧。”
許弋按了按眉心,向著殿外走了出去,阿骨打的金兵還在榆山關外,就算真的是蒙古騎兵,應該也不會這麼快打過來吧。
“殿下!”謝珉懷喊住了許弋,對她深深作了個揖,“無論如何,此次多謝殿下,救命之恩,微臣沒齒難忘!”
許弋轉過身,對著謝珉懷笑了笑,“本王的恩情可不能隨便欠,到時候可是要你還的。”
次日,天矇矇亮的時候,一位傳信兵破開晨光,翻身下馬,急急的沖進了懷王府。
“稟告殿下!阿骨打從榆山關外撤軍了!”
“來人!備馬!”崇明殿上,許弋披上外袍就沖了出來。
為什麼在這個時候撤軍?現在退兵的話連返程的糧草都不夠的吧?!
她原本還等著阿骨打上門,用糧草把山後諸州先換回來的,如果對方要的急,也不會在歲幣和贖金上獅子大開口了,直接走了是怎麼一回事?
片刻後,朝天門。
許弋一登上城樓,便看見樊不野和蕭幹正無言地站在冷風中,望著遠處素白一片的天地。
“殿下,末將已經派斥候隊前去打探了。”樊不野見許弋奔上城樓,迎了兩步道。
“殿下,我北燕也派出了一支鷂子隊,去探阿骨打那個狗賊到底往哪處逃去了。”蕭幹也往許弋這裡走了一步道。
“嗯。”許弋對著樊不野點了點頭,又對著蕭幹道,“蕭都統從前替燕武帝徵戰四方,可知過了燕雲十六州再往北,還有更蠻橫的力量嗎?我是說,除了女真之外。”
蕭幹的目光越過榆山關,似乎到了很遠很遠的地方,“嗯,有。”
“那時候有異族來襲,他們人高馬大,好似巨人一般,燕武帝當時年輕氣盛毫無懼色,他親自領軍追擊,我們一路向北,追著他們過了烏蘭德蘭,直到迷失方向,停留在了一片湖泊前。”
“那裡的湖水藍得像天空一樣,雲杉在微風裡窸窣作響,蒿草會在你的腳踝撓癢癢,牛羊垂著腦袋,靜靜地啃食,仿若仙境。”
“後來呢?”聽起來好像貝加爾湖畔,許弋在心中猜測著。
蕭幹的瞳孔猛得一縮,“後來……草甸和湖水都被鮮血染紅了。那都是我契丹勇士的鮮血。”
“我從來不知道,一個人可以流出那麼的血,那麼多人都變成了血水,永遠流進了那片湖泊中。”
“那些異族還會再過來嗎?”許弋問道。
蕭幹轉過來,眉頭深深地蹙起,“殿下,你的意思是……”
蕭幹內心狐疑起來,阿骨打不會是遇到比他更野蠻的異族了吧?
“我不知道北方的詳情,我也只是隨口一問,我們還是等斥候和騎兵們的彙報吧。”許弋擺擺手道。
“嗯。”蕭幹抱著雙臂應了一聲,再次將目光投向榆山關外。
就是從那次之後,燕武帝才開始畏戰的,他無意識地捏緊了手臂,若是當時沒有追擊,阿骨打突飛猛進的時候,燕武帝是不是就不會逃亡夾山了。
樊不野站在許弋身側,輕聲問著他的疑惑,許弋將昨日與謝珉懷的交談和盤托出,樊不野按在劍柄上的手也微微出了薄汗。
太陽慢慢爬上了天空的最高處,又慢慢地往下墜去。
蕭幹又在午時派出了一支鷂子隊,樊不野也在未時派出了一支輕騎隊。
但一天過去了,前方並未傳來任何訊息。城樓上的氣氛漸漸凝滯起來,仿若冬日裡的冰霜,寒冷徹骨。
如血的殘陽徹底沉入大地,如被烈焰灼燒的天空也褪去了顏色。就在天空徹底被黑暗吞噬之前,一個影子從榆山關遠遠地奔了過來。
“殿下,樊將軍,是你們的斥候和輕騎兵嗎?”蕭幹眯著眼睛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