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那張臉,他怎麼好像在哪裡見到過?
許達盯著鐘耳還沒盯出個所以然來,身邊王鐵忽然沖他嘿嘿一笑,道:“多寫一胡!”
許達一看這臉腫到口水橫流的侄子就煩,頓時滿眼嫌棄地踹了對方一腳:“沒用的家夥,走了!”
因為月慈是自己走的,加上聞鑒毫無反抗,那些官兵很快便散了,沒有在意聞鑒的去向。
又能重新開口說話,聞鑒卻沒有表現出欣喜的神色,他站在原地默了片刻,忽然聽到有人在叫他。
“小兄弟,小兄弟你來。”他循著聲音抬頭,看不清人,只聽聲音認出對方是藥鋪的李老闆。
李老闆往他手裡塞了些銀子,說:“既然月慈都已經跟縣令大人走了,她跟王鐵總是要成親的,這藥草我就收下了,你……”
聞鑒隨手將銀子一丟:“不需要。還有,他們不會成親的。”
——
月慈被許達帶回了他的府邸,這大概是整個七寶鎮上最大的宅子,光是從前門走到後院的住處,都要走個一炷香的時間。
許達這人奢靡庸俗,府邸每處院落卻裝點的格外雅緻,每處大小院子還都別著牌名,就比如他們剛剛經過一處栽種著大片竹林的院子,月門邊上的木牌寫著“別幽苑”。
繼續往前走去,經過一處時,月慈忽然停了停。
她目光所及之處只是一所無名小院,朱紅的門緊緊掩著,銅鎖上還落了不少的灰。院牆上的的藤蔓肆意生長著,幾乎將整座院子牢牢包裹在內,營造出與世隔絕的兩個空間。
藤蔓交錯間能看到些許,那院落的牆似乎是黑色的,像是被火燻烤過。
身後的人粗魯地推了推她,說:“快走!”
月慈像犯人,卻又不是犯人,她最後被安排在一個叫做“落雲聲”的小院,但只能被關在屋內,門口還守著幾個人,防止她逃跑。不過月慈本意也沒有想逃出去,否則便不會乖乖跟來了。
慈悲村和七寶鎮就這麼大,就算逃了,也逃不到哪裡去,更何況她還有濟世堂放心不下。
月慈給自己倒了杯茶,一邊喝一邊在屋內溜達一圈,忍不住感慨這許家是真的有錢,屋內隨便一個擺件都能賣了重開濟世堂。
一想到濟世堂,她又想起自己辛辛苦苦摘回來的那些藥草,真是可惜了,差一點就能把銀子湊齊。
房門被人徑直推開,來人讓月慈毫無意外。
許達轉身將門合上,他先是打量了這屋內一圈,最後才將目光落在月慈臉上,從上到下打量了她一遍:“月姑娘對這間屋子可還滿意?你在慈悲村那個小地方,可沒睡過這樣的床,住過這樣的房間吧。”
許達的心思早已經從他的眼神中暴露,月慈心中罵了一句髒話,卻只能強忍著惡心附和著:“是啊,還得多謝許大人,讓我能住上這樣的屋子。”
許達沒聽出她話裡的陰陽怪氣,還真以為月慈是在感謝他,一時間笑得露出滿口黃牙,朝月慈又靠近兩步。
“其實你我二人當初差點就能成為親人。”他嘆一口氣,再近一步,“你姐姐的事,我也覺得可惜,倘若她當初嫁給我了,或許我們早就是一家人了。”
許達意外的是,當初那個黃毛丫頭才過了幾年,如今竟然出落得如此水靈,讓人忍不住想要憐惜。
他見月慈並未抗拒他的靠近,於是笑意更甚道:“現在成為一家人,也不遲?”
眼見著兩人之間的距離越來越近,月慈面無表情看著對方,垂落在身側的手卻有了細微的動作。
三年前她沒把握的事,如今這麼近的距離,對方又滿腦子汙穢沒有防備,她現在有十足的信心可以得手。
銀針已經從袖口中滑出,許達見月慈沒有抗拒,還以為她預設了,便越發大膽地靠近,朝月慈伸出手來。
許達道:“怎麼樣月慈,你……”
就在月慈即將動手時,房門再一次被人推開。
王鐵一臉納悶地站在門口看著兩人:“姨父,你們在幹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