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25
經歷過數日鏖戰,管理局的神侍們因不間斷的戰事而疲於奔命,但再怎麼疏忽防守,也不可能放了一個大活人進門,卻沒一個守衛察覺。
可半個小時前,這位青年毫無徵兆地出現在了第三區管理局內。
守衛們如臨大敵,紛紛拔出武器將青年包圍,青年卻不慌不忙,氣定神閑道:“哎呀,別慌。我不是來打架的。”
他從容地跟守衛擺了擺手,笑著說:“不知道權杖閣下在不在呢?就說墮落者想來跟他談一筆交易。”
眾人驚恐萬狀,好一會才有人反應過來奔去彙報格瑞。
等待的時間裡,青年鎮定自若地站在原地,時不時好奇地打量著管理局的眾人,沒有表現出一絲一毫的敵意。
不久,格瑞來到了對方面前,上下打量了一番青年,皺眉道:“你是誰?”
青年笑眯眯道:“你可以叫我贊德。”
是完全沒聽過的名字,格瑞沉吟片刻,冷淡道:“恕我直言,管理局和墮落者沒什麼好談的。”
“哎,我就知道你會這麼回答。”贊德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攤開手聳聳肩:“請搞清楚一點,我不是要和‘管理局’談判,而是和權杖本人,也就是你談判。”
此話一出,現場眾人神色各異,面面相覷,最後全都看向格瑞,等待他的抉擇。
格瑞面無波瀾,只頓了頓,便對身邊人道:“把他帶到會客室。”
就這樣,這位名叫贊德的墮落者,在守衛們戒備的目光中老神在在地坐到了管理局的會客室中。一開口就直切重點:他要以守望一族和深淵之卵的情報與格瑞交換銀爵,只要交易成立,墮落者將不再攻打阿斯加德。
這儼然是明目張膽的策反。
無論是守望一族還是深淵之卵,這兩件確實都是格瑞最想知道的事情。前者和他的父母族人有關,後者則關繫到金的安危。那時候銀爵並不在格瑞手裡,格瑞不明白贊德為什麼會找上他,直到雷獅的聯絡打來,格瑞才意識到自己已經身在局中。
他再度審視著這個神秘的青年,淡淡道:“銀爵不在我的手裡,這筆交易你應該和雷獅談。”
贊德“哎”了一聲,搖頭道:“我們也有我們的考量嘛,再怎麼說,雷獅對守望一族的興趣都不會比您更高,對不對?”青年的口氣又變成了那種帶著點調侃的恭敬,讓人聽得十分不適。
格瑞坐在他的對面,不動聲色是他慣用的一種談判手段。人往往對無法看透的人懷有忌憚,沉默有時也會是一種無形的施壓。
但贊德似乎並沒有受到影響,他繼續道:“雷獅也審了銀爵不少日子了吧?你看,話不投機的人就是這樣,就算把人殺了也不一定能問出個所以然來。但您就不一樣了,畢竟您是守望一族的人。”
贊德笑了笑,姿態散漫地靠到了椅背上。
“銀爵到底也是我們墮落者的首領,又知道那麼多秘密。以雷獅的個性,他肯定不會放掉這麼好的一個餌,所以我大膽地預測一下,過不了多久,他就會把銀爵交給您呢。”
格瑞神色一凝,盯著贊德半晌,冷冷道:“他也有可能直接殺了銀爵永絕後患。”
“那真是太可惜了。”贊德裝模作樣地嘆息:“如果雷獅真是這種鼠目寸光的人,那我也就沒必要在這裡跟你談判了。銀爵若死了,不出半個月,管理局必然覆滅。”
他語氣淡然,講到管理局的覆滅就像是談論明天超市休業關店似得輕松。
房間裡不只有格瑞,紫堂幻也在一邊旁聽,聽到這裡不由得瞠目結舌,想到這個未來背上就是一片冷汗。
其實並非沒人預見過這個可能,在無窮無盡的獸潮面前,管理局的戰力無異於螳臂當車。人類這個族群在滅世的災難面前渺小如同螻蟻,縱然擁有幾個遠超常人的強者,也是杯水車薪,終究有耗盡的一天。
事實誠如贊德所言,管理局在墮落者面前能做的選擇十分稀少。在第三區陷入苦戰後,大半轄區的資源都被投入到了三區戰線,援兵一波波來,一波波戰死。而墮落者只需要守著第三區,跟在獸潮攻城後面掃掃戰場就能慢慢耗掉管理局所有戰力。這就是一種圍點打援的戰法。
雷獅顯然是遠見到了這一點,才會將銀爵送入第三區,他是要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出現在這裡的贊德就已印證了雷獅的判斷,但墮落者也並不是無腦之輩,所以他們先一步來到了這裡。
此時此刻,左右戰局的關鍵變成了格瑞一人的抉擇,就是遲鈍如紫堂幻也看出了這場無形的交鋒中,雙方都在爭奪的籌碼是什麼。
格瑞盯著贊德,面上波瀾不驚,心中卻是暗潮洶湧。
作為權杖這些年來,他和雷獅之間合作不少,但始終談不上信任。在格瑞看來,雷獅行事偏激不留餘地,如果不是有安迷修在,雷獅一個人根本無法履行王冠的責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