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 答案
車頂燈開了, 色澤是琥珀一般的澄黃。
apha看向他身側的通訊器,提醒道:“有人找你。”
“不接?”
深夜兩點半。
這時間找他的人用腳趾頭猜都能想到。
“醫院那麼多人,少我一個沒什麼。”
車內有酒精, 瞿清雨給手消毒,他五指沒什麼肉, 薄皮裹著瘦長指骨,虎口遍佈一層繭。
“我有更重要的事。”
“上次見面有人問過我一件事, 我是來給他答案的, 不過他忘了。”
apha望了一眼車窗外, 霧與燈, 雲與天。他笑了下, 問:“更重要的事是什麼。”
“是我?”
瞿清雨點了頭,態度不像是知道答案背後的意味。
apha沒有第一時間開口說話。
氣氛沉默。
醫生。
張載說他是一名醫生,很少有beta能做醫生, apha位於金字塔頂端的原因是他們為社會做出的貢獻更大。你想要和apha得到同等待遇, 可以。前提是你要拿出讓人心服口服的東西, 支撐你行走,也支撐你一直留在手術臺上。
中心城區的幾所醫院競爭淘汰制殘酷, 面板上鮮紅的姓名位次永遠在升和降,給人帶來的心理壓力非一般人能承受,千千萬萬自以為萬裡挑一的人進了夢寐以求的醫院, 又絕望而歸。而眼前的beta醫生走到如今,離他的所有目標都很近。
“去看看。”
apha將黑色防風衣的衣領拉高, 下頜微微含進去,他做出感興趣和好奇的模樣:“去看看你上班的地方。”
淩晨三點,中央醫院燈火通明。擔架床一輛輛從急救車上抬下來,附近拉了警戒線。
“站住。”
溫別立刻站在原地不動, 提起手中盒飯:“來送餐。”
apha士兵全副武裝,笨重的防塵服穿在身上,面部遮得僅僅露出一雙眼睛。對講機那一側有人說了什麼,他嚴格地再次審視面前的溫別:“你找誰,讓他帶你進去。”
“不好意思來找我的!”
謝西塔連跑帶喘兒把胸前藍牌遞過去:“我的醫生證。”
“你穿太少了,沒帶圍巾?”
“裡面有暖氣!圍巾下來見你太著急忘拿了。”
五分鐘後謝西塔在樓下花壇邊狼吞虎嚥,保溫盒裡的東西一邊吃一邊冷,他一邊吃一邊抓緊時間說話:“有一個少校的手術北部軍醫院做不了,轉院過來。幾個科室湊一起了,吵了半天。樓下保安亭換了人站崗,會診室也有人。”
他猛灌一口水:“不說了我來不及了,大巴側翻送來七個重傷的,手術做完兩個還在危險期我得親自盯著,我走了!”
黑暗中不少紅光攝像頭,溫別遞給他一張紙,見縫插針叮囑兩句:“跟醫院的人接觸上點心,尤其注意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