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斷句斷得刻意，不知什麼地方的天窗敞開，有風冰冷地吹過，赫琮山低頭，瞬息間走進一場藍色暴雨裡。
他削薄的唇一動。
“上校，出事了！”
瞿清雨沒得到確切回應，眼睜睜看著加莎跑到赫琮山面前，極速喘息：“食堂四樓餐廳有一名oega意外發情，資訊素外洩。我們已經把他轉移到封閉的室內，但還有九個apha被動進入易感期。霍持他們抓住了七個，還剩兩個沒找到。”
瞿清雨梭然看他。
易感期的apha攻擊性極強，把他們和oega分開已經難上加難，還得控制住他們，避免aph息素影響其他正常的oega，從而導致大混亂。
身邊apha軍官聲音又低又沉：“人呢？”
加莎迅速交代：“沖進了四樓，再往上就是oega的用餐區。”
赫琮山：“上去。”
oega意外發情是小機率事件，那兩名apha如果不盡快找到事情會變得相當棘手。瞿清雨無意打擾他們，站在一樓大廳甜品店那兒買甜甜圈。
“天啊，樓上據說有apha被oeg息素刺激直接進入易感期了。”
兼職的oega一邊給甜甜圈盒子系蝴蝶結絲帶一邊說：“怪不得我剛剛聞到了aph息素的味道，你聞到了嗎？”
來買甜甜圈的顧客低頭付錢，露出光滑後頸，“唔”了聲搖頭：“沒聞到。”
oega“呀”了一聲：“你是beta啊。”
“是的。”
瞿清雨接過甜甜圈倒了聲謝，在他店內環視一圈，眯了眯眼睛。
四樓。<101nove.區沒有。”
“長官，不在a、d區。”
“b、e、f區都沒有！”
赫琮山單手拎出來其中一個試圖鑽進oega用餐區的apha，他動作太快了，擦肩就抓住了對方，公開場合沒辦法釋放資訊素壓制。他將人交給加莎，站在四樓朝下俯視。
三樓、二樓、一樓。
——高等級apha的五感敏銳到令人難以想象，在他眼中所有人的移動速率都是瘋狂動物城中的樹獺。眾多apha軍官屏息，食堂頂端造價高昂的圓鐘分針走過一小格。
赫琮山立刻下樓。
oega心無旁騖地給瞿清雨包甜甜圈，叮囑：“這個要冷藏的，最佳食用時間是24小時內……我還送你一顆糖，今天大家都受驚了。對了，你要草莓味還是柚子味呢？”
瞿清雨一隻手搭在漂亮的蛋糕櫥窗上，餘光一直落在那面大鏡子上。
他一心二用地說：“柚子吧，草莓太甜了。你靠近一點，我有話想跟你說。”
為了售賣品相，甜品店的燈光相當飽滿，色調也溫暖。來買甜甜圈的顧客有一雙深藍的眼睛，神差鬼使，oega朝他靠近。
“你的資訊素是什麼味道？”瞿清雨純粹是想找個話題轉移對方注意力。
oega紅著臉：“這個問題不能隨便問哦，你是beta肯定不是故意的，我就原諒你好啦。”
瞿清雨走到收銀臺和外面交界的地方，心不在焉：“哦？”
oega的臉更紅了，耐心回答他的問題：“資訊素味道對apha和oega來說都是很私人的，對我們來說，如果有不認識的apha問我們資訊素是什麼味道，相當於在問我們今天穿的內褲顏色。”
瞿清雨注意力高度集中：“哦……什麼？對不起，我不知道。那認識的呢？”
oega軟軟地說：“認識的是哪一種認識呢？這種對話只會出現在心意相投的apha和oega……他們總會不好意思的……這是變相的求歡哦。”
“beta也有生理課的，你的生理課沒有好好學嗎？老師會說這種詞不要隨便用，比如‘你的資訊素味道很好聞’之類的——”
玻璃炸開瞬間瞿清雨當機立斷將半個身體跨出收銀臺的oega拽向自己的方向，後者完全來不及反應。失去理智的apha沒能捉到oega，霎時暴怒，一拳錘向身後琳琅滿目的蛋糕櫥窗。
“乒乒乓乓！”
架臺往下砸。
瞿清雨反應迅速護住了oega後頸，帶著對方往地上一滾。地面還有玻璃渣，他手背有液體往下流，尖銳的刺痛立刻從手背傳到小臂。
apha或oega的腺體重要性難以想象，但凡腺體受損都會被定義為殘疾。後腰受鋼鐵臺架稜條撞擊，當場瞿清雨就痛得蜷縮。
他眼前都是黑色，劇烈地喘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