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濃稠的墨硯,深沉得化不開,一道清冷的月光一瀉千里直流而下,當大地漸漸變得安靜的時候,夜來香便從高高的樹木旁探出頭來,散發著誘人的清香。
晚風吹過,帶著一絲清冷和幽靜,慢慢的穿過這片密林之中。
盧方亮吐出了一口血,嘆了口氣說道:“看.....看你這樣子,還能堅持嗎?”
此時溫清夜靠在古樹下,全身血紅,甚至衣襟下的土壤都變的血紅了,他臉色蒼白如紙,毫無人色。
溫清夜緩緩的伸出手來,拿出了陽春木盒,緊緊握著,笑著搖頭說道:“我...我死不了”
溫清夜知道,自己還有一口氣,憑藉著長生訣自己絕對可以活下去。
盧方亮一聽不禁大笑起來,笑聲直接震傷了內腹,然後就是劇烈的咳嗽了起來。
“哈哈哈哈,咳咳,咳咳,死不了就好,死不了就好”
半響過後,盧方亮幽幽看著月光說道:“餘洋死了,也算圓滿了我一樁心願,接下來我該到神風國殺我第二個該殺的人了”
溫清夜沒有說話,眼睛看向了盧方亮。
盧方亮語氣平靜的說道:“我盧家乃是軍候世家,世代效忠天武國,十三年前天武國和神風國之戰,我父親就是慘死在神風國餘洋還有另一個軍侯之手,這麼多年餘洋一直蟄伏在淇陽城,這也是為什麼我來到奇山學院學習的原因”
盧方亮清冷的眼眸中流露出一道殺意,“那多年來,什麼也不記得,只是記得如何去報仇,而現在餘洋死了,還差一個,就算那個人是在天涯海角,我都要去報了殺父之仇”
“你的執念太深了”溫清夜緩緩說道。
“或許吧,但是這並沒有錯,不論深淺,殺父之仇不共戴天”
溫清夜旋即沉默了,不在說話。
“我這有酒,上好的花雕”盧方亮突然從腰間拿出水袋說道:“只是你這傷口.......”
溫清夜接過水袋,大笑起來,毫不在意的直接張口大喝了下去。
“有酒,傷才會好的快”
“說的不錯!”
“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給我也喝一口!”
兩人你一口,我一口的喝著,毫不顧忌身上的傷口,空靈的寂靜的夜晚,酒入肝腸,多了幾許豪邁的笑聲。
邀清風明月對酒當歌,醉三分悠然自得。
...........
一天後,淇陽城外。
溫清夜換了一身白色的衣衫,即使依舊面色蒼白,但是行走已經無礙了。
盧方亮看了溫清夜一眼,清冷的說道:“你的傷最少修養個半載不止,保重好自己身體吧,對了,小心沈燕行,他不簡單”
盧方亮也知道了溫清夜和沈燕行的約定,忍不住出聲提醒道。
“我知道,神風國路途遙遠,一路順風!”
溫清夜知道,有些人有他自己的堅持,就如同他必須要拿回這先天草一樣,即使去搶,他也要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