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飽喝足了,裹得也暖,睏意就不斷地湧現出來。
在愛人眼裡富有童真的妄玫,捂著嘴巴打了個呵欠。
海上陰沉沉的,天一眨眼就黑了,讓人搞不懂是風雨將至或是夜幕低垂。
小提燈被點亮了,蠟燭散發出微弱的光,卻也於事無補。
仍舊是那麼昏暗壓抑的氛圍。
“我想睡覺了。……不知道還能不能看到明天的太陽呢?”
妄玫的眼底浸潤出淺淡的憂傷。
這使她的眸子如玻璃球般閃閃發亮。
也許她們會死。
回不到舊的島,也不能抵達新的陸地。
以風浪掀翻小船為結局,兩個人死在深邃的海底。
憂思重重的少女,也就只有在濾鏡深厚的愛人那裡,依然被認定為是膽大頑皮的惡魔女孩了。
其實她想得太多,怕得也太多,是被生活逼迫至早熟的可悲大人。
只是,在愛人面前,往往情不自禁就表現得活潑率真起來,害愛人誤以為她稚幼而可愛。
“海底,會很冷吧。是擁抱也無法取暖的冷。”
妄玫碎碎念道。
“別胡思亂想。”
姬霜打斷老婆,把她抱在懷裡親親。
她心態良好,不急不躁,把握當下的每一秒,也對未來充滿信心。
這份沉著也傳遞給了老婆。
妄玫在她懷裡蹭了蹭,不再臉色蒼白地瑟瑟抖動了。
誰也沒有睡。
除了海,就是天空,就是船。
小船載著的二人被孤立在波瀾起伏的海面之上。
回首望去,愛惑樂園上方,懸浮的月亮變大了一圈,隱隱放出詭異的紅光。
猩紅之月好似巨大的肉食動物,盤踞在空中,給人以森然的壓力。
目之所及,精神彷彿都被那股鮮血的顏色,侵染得憂鬱苦悶。
“我說了我的故事,也想聽聽你的故事。”
在一片寂靜中,妄玫忽然小聲說道。
此時不聽,也許永遠都無法瞭解愛人的過往了。
姬霜抱緊了她,因她消沉的語氣而嚴厲地搖頭:
“我沒有故事。你想聽一些童年趣事的話,等改天,在陽光明媚的花園,我一邊煮茶一邊告訴你。”
“嗯。”
妄玫有氣無力地應了一聲。
還會有那一天嗎?
她不知道。
她只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