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雅知曉自己落入了姐姐一手打造的騙局,抱著雙膝,蜷坐在遺忘丘的山頂,希冀能夠忘卻佩琪帶來的悲傷。
啊,年少的時光多麼青澀又美好。
愛雅喜歡趴在姐姐的腿上,聽祂講述處事的道理。
每次姐姐都會溫和地俯下身,摸摸祂的頭,垂下的鬢發挾裹香氣,拂在祂的臉頰。
祂熱愛著姐姐的聰慧,熱愛著姐姐的寬容,熱愛著姐姐表現出的所有優良品質。
事到如今,才知道那些優點是姐姐裝出來的。
謊言鈎織的虛幻之夢,如同溪水,順流直下,一去不複返了。
年少純真的情愫,被染上灰塵,不再清澈如初。
正當祂消沉發呆時,富有韻律的腳步聲飄進祂的耳畔。
噠、噠、噠……像踩在祂的心尖。
“我親愛的妹妹,怎麼獨自坐在山頂吹風?”
不見其人,便聞其聲。
光是聽到聲音,光是聞到那股發香,愛雅就知道是誰來找自己了。
“我不想看到你。你走。”
不自覺地流下眼淚,愛雅將膝蓋抱得更緊,小半張臉埋在雙膝之間,只露出水光盈盈的眸子。
佩琪輕笑,轉到祂的面前,彎下腰,迫使祂與自己四目相對。
愛雅等待著 姐姐的話。
即使祂並不想聽。
姐姐卻只笑了笑,凝視著祂的眼睛,大概兩三秒,沒有為祂揩去淚珠,就直起身子要離開了。
“為什麼……為什麼連一句多餘的話都不想對我說呢?!”
愛雅冷靜不了,再次陷入癲狂。
祂飛奔上前,抱住姐姐的腰,將鼻涕眼淚糊在祂的身上。
“啊,因為不必說,等你消氣,就會一如既往地回到我身邊啊。”
以一種令人憎惡的從容淡定,佩琪沒有回頭,柔聲地對妹妹道。
祂們是尊貴的女神。
是概念的化身。
是平等,是糾纏不休。
愛雅破涕為笑了,“我不會原諒你的。”
“我也不會原諒你的。”
佩琪說。
無關愛恨。
從誕生的那一刻起,就註定祂們要彼此陪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