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餘的謝意和感激,或者是其他的什麼情感,他不願承受也承受不起……
雖然是這麼想的,臨渚垂下眼瞼,輕柔地將跑出來的一縷發絲規整到洛淮疏的耳後。對上溫潤如玉的琥珀色眼瞳的那一刻,他還是敏銳捕捉到了裡面的一絲惻隱之情。
洛淮疏不會昏了頭地發散無意義的善心,但按照臨渚對男朋友的瞭解,他大機率是想要多做一些美食出來。
一向秉持公事公辦態度的男人彎下腰背,“淮疏想要什麼?”
被猜中了心思,洛淮疏不好意思地半垂下眼睫,接著仔細描述了一下章魚小丸子烤盤的形狀。
帶著半圓形凹陷的鐵盤,對於臨渚來說幾乎談不上難度。一字一句描述之間,噴灑在耳廓和臉側的溫熱吐息,卻讓某人濃黑的眼底更暗了一層。
洛淮疏描述完畢,等待了一會沒有得到回複。他的眉眼怔愣了兩秒,隨後帶著些遲疑地舉起臨渚的手。
修長如白玉雕琢的手指,輕輕劃拉在略微有些粗糙的掌心,一點點勾勒出了新烤盤的大概形狀。
畫面看起來十分唯美,就是經不起細看……
甚至,臨渚心頭蕩漾起的微波,在撞到淩亂不成型的線條後頓時戛然而止。
低低的輕笑聲從上頭傳來,一股燥熱騰地一下從後背升起。洛淮疏一下子睜大眼睛,瞪了一眼眼角眉梢滿是笑意的男人。
人無完人,洛淮疏自己也不例外。
在廚藝方面,品嘗過他做過的美食的人,無一不為之稱贊。就是在擺盤方面,“色香味”中排在首位的色,他也從來沒有收到食客們的一句質疑。
可偏偏是審美沒有拖後腿的人,畫技方面卻差得離譜。
就像這世界上有音痴一樣,洛淮疏可能就是天生的畫痴。明明用刀時,穩得讓人驚嘆的手,抓起畫筆就自動開始了他的抽象之旅。
洛淮疏:“……”
臨渚伸手蓋住了愛人隱隱幽怨的眼睛,悶笑著用嘴唇貼了貼手掌下的鼻樑。原本安慰的意味,在落上那一片緋紅的肌膚上後,漸漸變了味道。
視覺被遮蔽,其他方面的感知隨之加強,洛淮疏垂落下來的眼睫不由自主地顫抖。
灼熱的吐息和柔軟的唇瓣一起,從臉側流連,緩慢移動到唇角處停了下來。
“呼吸……”
忘記什麼時候屏住呼吸的洛淮疏,驀然翕張起嘴唇呼入新鮮的空氣。
一呼一吸之間,貼上對方的胸膛挺起又落下,兩具身體中間的間隙貼近又拉開。空氣中的溫度,悄然開始升高。
臨渚垂眼看向嫣紅一片的唇瓣,用鼻尖緩慢廝磨著陷入懷中的愛人。
“淮疏該知道的,”一句喟嘆落入洛淮疏的耳朵中,“我的運氣一向很差……”
如果不借用外力,臨渚想要從卡池裡獲得怎樣的卡牌不僅不可控,且大機率都不會得償所願。
“所以,借我一點好運嗎?”
半遮住面容的長發青年靜默了一秒。
他伸手抓住遮蓋在臉上那隻手的手腕,指腹按壓在對方急促跳動的脈搏上,突然將那隻手推到它主人的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