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就導致了他們這群幸運又不幸活下來的人,在即將死亡的異世界裡,處於渴不死但快要餓死的尷尬場面。
在生死麵前,丟臉又算什麼。老劉說完了前因後果後,舍了自己一張老臉向洛淮疏兩人討要吃的。
老劉和他身後的人們,其實也沒報太大希望。
因為作為前車之鑒的他們,一幫子在外面來說都能稱得上人人嚮往的攻擊系,卡冊裡什麼稀奇古怪的攻擊手段都有,就是缺口能吃的卡牌。
也不是沒有例外的,他們也是依靠這些“漏網之魚”勉強活下來的。
但是從犄角旮旯挖出來的卡牌,究竟是什麼樣的能吃程度,看看面前這群人的狀況就知道好賴。
洛淮疏有一瞬間的默然。
臨渚眉梢揚起,開口確認道:“你是說你們需要,吃的?”
聽到反問,老劉本來就有些佝僂的脊背似乎壓得更低了。從兩人已經使用出的卡牌來看,他們一開始就沒抱很大的希望。
現在,大概是希望又一次破滅的感受……
莊鈺看了一眼蒼老的老劉,在臨渚的眼神追問下,縮著脖子一邊發抖一邊硬著頭皮點了點頭。
他知道自己沒用,但再沒有新的食物出現,大家還不知道能再熬多久。即使是他這樣沒用又膽小的人,關鍵時候也得站出來。
眼前的兩個人,一個如悲憫世人的神祇墜落,一個冷淡兇悍能力很強的樣子。莊鈺心裡不由得升起妄想,萬一呢萬一……
對上臨渚淡漠的深黑色眼睛,瘦小的少年哆嗦了一下,又恢複了畏畏縮縮的鵪鶉模樣。
洛淮疏沒留意到臨渚的小動作,他再次與他對上視線。電光火石之間,心意相通的兩人很快做出決定。
洛淮疏抱著兩個小家夥微微向後撤退,將場地讓給身側的人。
需要食物的話,這不是……巧了嘛。
他的能力特殊,在不瞭解所有人的態度之前,暫且先不暴露出來。可恰好,幫他在海底裡收了不少海鮮的臨渚,卡冊裡可是有不少張塞得滿滿的容器卡。
“吃的……”
臨渚適應著新的肢體緩緩站起身,隨後漫不經心地朝著不遠處的空地上揮了揮手。
姿態之隨意,動作之簡單,彷彿不過是甩了甩袖子上的灰塵。
只聽“砰”的一聲,幹涸的土地上揚起大片的灰塵。一隻帶著腥味的巨大海魚甩著尾巴,在灰塵當中撲騰不休。
“這條魚夠嗎?”
好吃的例如讓臨渚被追殺千裡也捨不得放棄的稜鱗藍旗魚,當然是不會拿出來交換的。這只大家夥,是某人夜半熱血沸騰地睡不著覺,一頭紮進海裡廝殺一夜的戰利品之一。
莊鈺呆滯了,老劉哆嗦著幹瘦的手臂說不出來話。
“我們這裡是夠了,但……”
他們也不能吃獨食。
活在同一個世界裡的同胞,像他們這樣不足二十人的小團體,大概還有二十五六個。接近四百號的人,這麼大的一條魚大概也只能嘗嘗鮮……
臨渚思索了一下卡裡亂七八糟的東西。
忽然,卡牌化作的金屬手臂,毫無障礙地直接探入到容器卡當中。一隻帶著吸盤的深紅色觸手,被一點點拉出巴掌大的卡牌。
不多時,背對著四人的其他人斷斷續續轉身。所有人無一例外地瞪大眼睛,長大嘴巴看著彷彿憑空出現的巨型深海章魚,統統喪失了說話的能力。
“嘭——”
有誰緊縮的心髒和地面一起顫動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