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星河耳朵好使，不是沒有聽見那些閑言碎語，“鹿總，毀了我的名聲，是打算補償我麼？不多，五萬就好了。”
“你是真敢開口。”鹿哲旭被氣笑了，把懷裡那件衣服摺好放在一邊，“送你了，衣服五萬。”
崔星河：......
“到底欠了多少。”鹿哲旭的語氣不帶一點戲謔，無比認真。
聞言，崔星河還是那副玩笑的面孔，“不知道啊。反正就，慢慢還唄。”
從進屋到現在，鹿哲旭沒有一句話是落井下石，沒有一個字往崔星河虎落平陽的地方攻擊。對這麼小的出租屋見怪不怪，對原本只穿大牌現在卻滿衣櫃的不知名雜牌恍若不睹。
這是他曾經經歷過的。
只是這樣，讓崔星河心裡很不舒服。他以為鹿哲旭會嘲笑的，會像之前自己這麼對他一樣，十倍百倍地還回來。
但是他沒有，越是這樣，他越不想這樣，毫無緣故地接受鹿哲旭的幫助。
“你自己知道，幹一輩子，兩輩子，你都還不完。”鹿哲旭語氣平靜。
“那又怎麼樣，還不上，總不能以命抵債吧。”崔星河坐在鹿哲旭對面，擰開了一瓶礦泉水。
鹿哲旭看茶幾上的燒水壺落了一層灰，許久未用了。天氣一冷，這礦泉水溫度低，喝進去到了身體哪個部位都能清楚感知。
他起身去清洗那隻燒水壺，接了一壺水摁開開關。
“我嫌麻煩，你要喝熱的自己喝。”
“別轉移話題。”鹿哲旭不給崔星河鑽空子的機會，一定要在今天問個明白。
崔星河收起了那副調笑的態度，抬眸，認真地與鹿哲旭對視，“鹿哲旭，你有什麼資格？你現在是用什麼身份在審問我？”
“你別鬧......”
“我沒鬧。”崔星河打斷了他，“我很清醒，一年多了，鹿哲旭，我們是什麼關系，前炮友嗎。”
鹿哲旭皺眉，太陽穴突突地跳個不停。
我們嗎，是什麼關系。鹿哲旭也說不上來，奔三十的歲數孤家寡人，沒打算娶妻沒打算成家。他深吸一口氣，說：“湊合著過日子的人。”
崔星河勾唇，眼角的笑掩飾不住，“記住你說的話。有很多東西，我不急，但是，你最好給我一個交代。”
“具體多少我不知道，崔靖民那兒四個億鐵板釘釘，龍鷹那邊兩百多萬的違約金，我還得差不多了。背後我爹跟那些股東的債款關系，我也理不清。”
四個億，天文數字。鹿哲旭自己手握的股份都沒有這麼多，但是勉勉強強也能借著夠上。
鹿哲旭是個聰明人，不是什麼為了一個小情人能把自己也搭進去的蠢貨，況且即便他願意，崔星河願意麼？
“我說了，不用你養我。”崔星河重複了一次。
“我想一個人靜一靜，你可以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