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看看他吧,我陪你去。”崔星河轉過身,手撫摸上鹿哲旭的臉龐,“算是見家長了?”
鹿哲旭不置可否,收緊了臂彎,兩個人這麼抱著睡著了。
第二天,崔星河打扮得很正式,早早地下樓去樓下的水果店買了果籃,陪鹿哲旭煲補湯,上了鹿宏住的醫院。
到了醫院才發現這些都是多餘的,鹿宏身上插滿了各式各樣的管子,聽見動靜,也只有那雙眼睛能眨巴兩下,話也說不出來。
水果只能榨成汁透過食管倒進去,湯也是。
鹿哲旭找了張椅子坐下,跟以往的每一次一樣,靜靜地看著他,不說一句話。
崔星河坐在他身邊,同樣一言不發,只是陪著鹿哲旭。
時鐘過了一刻鐘,鹿哲旭替鹿宏換了一瓶吊水,“你會覺得對不起我麼?”
換水的時候,鹿哲旭低聲問。
他不期待得到鹿宏的回答,只是這句話在心裡憋了太久太久了,彌留之際,他還是想問出口。
吊水一滴一滴慢慢滴落,流入那青色分明的靜脈。鹿宏的臉上沒有什麼表情,只是在聽到問話片刻以後,眼角有兩滴淚滑落。
鹿哲旭突然心疼得緊,心髒像是被人攥住一樣。
“這個世界真公平啊,我小的時候沒得到的愛,現在你也沒得到。”鹿哲旭苦笑了一聲,“我走了。”
崔星河跟在鹿哲旭身後,看著他頹弱的背影,有想上去抱他的沖動。
可是崔星河覺得,他的鹿哲旭做得很好了。為了鹿宏,願意委身跟自己做那些見不得人的交易還他的賭債,為了鹿宏,可以放棄在美國一切向好的事業。為了鹿宏,他才會難過。
“你......”崔星河開口。
鹿哲旭回頭,表情已經收拾好了平日裡那副毫無波瀾的樣子,“我們還要回去準備你的專輯。”
崔星河把想說的話一股腦憋了回去,笑著點了點頭。
生活回到了正軌,鹿哲旭似乎想通了,不再因為醫院發來的病危通知書影響狀態。部門旗下的海卡、簡在霖和聶耳的熱度越來越高,事業穩步向好。
崔星河的膝蓋正式宣告脫離理療,只是會在寒天偶感不適,需要內服調理。
雨下得很少,日子開始變熱,夏天要來了。
因為窗外的一抹黃昏雲彩,白雲鑲上透金邊很好看。一向晚歸的鹿哲旭五點就下了班,同崔星河徒步回家。
天橋上人來人往,天橋下車來車往,他們站在天橋上合照了一張,背景是一片金黃。彩色的雲霞在天邊,勾勒遠方連綿不知道幾公裡的山脈。
在繁華的a市裡,他們同樣是為生活拼命的兩個人。在高樓擋住所有光亮壓得人透不過氣來時,兩個志趣相投的瘋子發生了碰撞,於是在a市這種吃人不吐骨頭的“繁華”中立足。
站在這裡可以看見天誠的牌匾,崔星河對著“天誠集團”四個字拍了一張照片,上傳到了微博
——“新專輯一週後跟大家見面,新專輯發布會即首場個人演唱會。”
鹿哲旭轉發了微博並評論,“我可以擁有前排vip觀看席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