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需要再直白一些麼?”鹿哲旭故意壓低了聲音,湊到他的跟前,“你喜歡我。”
距離太近了,崔星河能嗅到鹿哲旭氣息中的煙味。他很不喜歡這個味道,擰巴地別開了頭。
“你別太自信了。”崔星河的臉很燙,耳尖紅得要滴血。
蹦迪池的歡呼聲一陣一陣的,所以兩人交談的聲音也忽高忽低,崔星河混亂的心跳被混亂的場景掩蓋,在急促的節奏中找到了一些安全感。
“你助理拿來的那杯奶茶,在開業那晚戴著口罩踏進我的舞室,問店長參不參與教學,看到了我和清煜在練舞。故意說清煜有麻煩,三番五次地來舞室鬧事,達成交易以後妄圖更近一步的交往。”鹿哲旭這一句話說下來流利順暢,幾乎聽不到停頓的地方,句句直擊崔星河內心最羞於啟齒的東西。
“崔星河,你這些招數很爛,知道嗎?”鹿哲旭仰頭看他,露出一個不明意味的微笑。
崔星河閉上眼,酒精徹底滲入大腦,他能理解鹿哲旭的話,但已經不會組織語言了。他伸手想去夠鹿哲旭面前的那杯雞尾酒,另一隻大手先一步按住了酒杯口。
“再喝,真要我送你回家?”
崔星河罷手,衣角已經被攥出了好幾道褶皺,最後低頭吐出一句話,“對,那又怎麼樣?不過,再爛的招數,你不也接了。”
他嘴角的一抹笑意,彷彿在替他說,自己還是勝利者。
鹿哲旭愣了一下,不知道是不是眼花,那雙迷離的眸子蒙了一層水霧。崔星河沒了所有的少爺架子,像一隻待宰的羔羊攤在一邊。
指尖摩挲冰冷的杯壁,鹿哲旭試探性地把方才沒讓崔星河拿到的雞尾酒往前推了幾分,用蠱惑勾人的聲音問:“真的想喝?”
本來,練舞,錄歌,去醫院看腿,回家洗漱睡覺,三點一線。事情不知道為什麼發展成這樣,不可挽回。崔星河知道自己醉了,但是他不想醒過來。今天以後,他害怕自己承擔不了沖動的後果。
但是.......他毫不猶豫地拿起眼前的酒杯,往本就燒得慌的胃又灌了一杯。
“該說的話,你想聽的話,我都說了。”崔星河的語速很慢,每說一句都要思索片刻,“還灌我做什麼?”
鹿哲旭眨了一下眼,冰涼的手觸控崔星河滾燙的臉頰,這副深情的樣子不知道有多少人看過,“最後一個問題,你要跟我走麼?”
呼吸彷彿被遏制了片刻,身體燙得難受。崔星河任由那隻在臉頰上磨磋的手移動到喉結,到鎖骨,留下一排排冰冷的痕跡,稍縱即逝。
他沒說話,握住了鹿哲旭的手腕。
鹿哲旭會意,把他帶到了去往二樓的電梯間。崔星河的步子輕飄飄的,他緊緊攥著鹿哲旭的肩膀,生怕下一秒就站不住。
鹿哲旭在這種事情上素來大方,基本上承擔了所有開支,也會盡量開精緻舒適的房間,讓彼此都有一個好的體驗。
一路走來,崔星河手心沁出的汗已經打濕了鹿哲旭的衣料。可鹿哲旭毫不在乎,寬大的手掌不停撫摸崔星河的後脖頸,像是在安慰一隻受驚的兔子。
他知道崔星河是第一次,緊張是在所難免的。
鹿哲旭在崔星河這裡打破了原則,他以前從不吃嫩草,嫌麻煩。他不懂怎麼安撫小男孩,都是來解決需求的,幹脆一點好。
許是崔星河帶來了一種莫名的新鮮感,他此時此刻拿出了十足的耐心。
可崔星河不照常理出牌,主動去摸索鹿哲旭的口袋,掏出了早就準備好的房卡,主動去開門。
鹿哲旭選擇的是最常規的雙人標間,他對酒吧推薦的一系列情趣主題、戀愛主題等等花裡胡哨的房間絲毫不感興趣。
崔星河走進沒通電的房間,立馬撞上了拐角的衣櫃,聲音很響,把鹿哲旭的心震得停了一拍,“膝蓋又碰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