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算劇烈運動?”崔星河眼底浮現出一絲擔憂。
“跑步啊、長途徒步之類的。”
“跳舞算麼?”
醫生咳了兩聲,“還需要問麼?發展成這個樣子,你自己清楚。最近至少一個月都別跳舞了,之前是不是不怎麼運動,然後突然劇烈運動?”
“算......是吧?”崔星河回想起那幾百個深蹲,內心咒罵了鹿哲旭三次,“我不能一個月都不跳舞,有沒有別的辦法?”
“沒有,你要對自己負責。”
宋言趁崔星河留在醫院做理療的功夫出去外邊買了午餐,崔星河從病床上下來疼得嘴唇直發抖。
“別犟,讓你休息就休息。”
“你別管。”崔星河語氣很硬,表情扭曲,宋言憋著笑。
口上嘴硬,崔星河不敢真的作死。一整週沒有去舞室,遂了鹿哲旭的願。兩人拌嘴紛鬥的日子暫時安寧下來,崔星河也沒跟其他人一塊兒練舞,錄音棚倒是跑得勤奮。
崔星河先別人一步錄歌,整個錄音棚三個老師眼神犀利地對著自己。一遍又一遍,對著崔星河的錄音吹毛求疵,嗓子都唱啞了。
“你這一段fo沒抓好,跟前後句比起來節奏有些亂了,這句重新錄。”
“這句進的時候音低了,重新錄。”
“這句嘴瓢了,重新錄。”
“把音吐出來,重音不對,這裡音不要拖,重新錄。”
伴奏反複放,崔星河覺得自己睡覺的時候腦子裡都在回想《與你同行》。
從錄音棚走出來的時候,涼爽的秋風正好迎面吹來,像是吹走了一整天的疲憊。頭發有些長了,崔星河想。
嗓子幹涸得冒煙,他四處摸索,才想起自己沒帶水壺。
整整一週,崔星河從家到公司兩點一線,沒去過其他地方。放在一年前,崔星河自己絕對不敢想。
a市的天早早地黑了,他好久沒在這個點看看a市的大廈燈光,原來忙著上班的時候是真的會慢慢忘記周圍的東西。
難怪以前崔靖民喜歡站在新運大廈的最高樓辦公室,隔著厚重的玻璃遠眺腳底下川流不息的馬路和過道的行人。
突然想去酒吧,就一個人。
說走就走,邁巴赫停在了最常去的“夜鳴酒吧”。
煙酒氣息蓋過了崔星河一身班味,酒吧一樓一如既往地嘈雜,大舞臺放著搖滾dj,崔星河覺得聒噪,沒往舞臺前的吧臺去,向調酒臺那邊走去。
“喝點什麼?”調酒小哥溫柔地問了一聲。
“水割威士忌。”旁邊的人先出聲,熟悉得不能再熟悉。
崔星河順著聲音看過去,鹿哲旭也在......手肘放在吧臺上,慵懶地撐著頭。他穿著黑色襯衫,領口解開了兩顆釦子,脖子上戴著一條花裡胡哨裝飾的鎖骨鏈,右手中指和無名指都戴著粗圈戒指,一副禁慾撩人的樣子。
他從沒見過這樣的鹿哲旭。
崔星河嚥了一口口水,莫名地開始緊張。
“你呢,先生?”
回過神來,崔星河慌亂地回了一句,“跟他一樣,謝謝。”
鹿哲旭旁邊還坐了一個男人,看上去二十出頭,臉上已經泛起紅暈。從吧臺上的空酒杯來看,應當是喝過一輪了。
崔星河想起第一次在這間酒吧遇到鹿哲旭的場景......心跳瘋狂加速。
鹿哲旭也發現了崔星河,炙熱的眼神看過來,從上到下掃了一遍還穿著日常服的崔星河,輕笑了一聲。
“好......好久不見。”崔星河腦子宕機,只能憋出這麼一句話。
“不久,一週而已。來喝酒?日子挺愜意。”
崔星河明知道鹿哲旭是故意挑釁,還是很想解釋自己沒去舞室的時間也在一直看舞蹈錄影deo,在不停練歌,今天還錄了一天的歌,自己已經變了,不是以前那個只會瞎玩的崔星河了。
崔星河的聲音有些沙啞,“平時忙碌的鹿哲旭,也是愜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