壓抑的深灰色調裝飾映著暖黃的臺燈光,床鋪很平整,只有半邊被子折角,床頭櫃上擱著金絲鏡框和水杯。
“我先洗個澡。”
顧庭月自然地解開襯衣釦子,往浴室的方向走,開啟燈光。
“……怎麼不去客房。”
莫離彎腰從床頭櫃底下摸出一本原文書,坐在床邊。
“我怕黑,一個人睡不好。”
半開的浴室門裡響起有些沉悶的聲音,緊接著是腰帶扣碰撞的響聲。
莫離在睡客房和維持人設之間猶豫了半秒,還是淡定地拉開被子上床,坐進溫暖的被窩裡。
攤開書籍。
嘩啦啦的水聲持續了快半個小時,陷入安靜。
磨砂的玻璃門嘩一聲拉開,熱氣飄散,莫離抬起頭,右手壓在開啟的書頁間。
年輕過頭的青年墨發濕透,往下滴著水,順著寬闊的肩膀滾落,滴入地毯。
顧庭月抬手撫開額頭的碎發,露出光潔的額頭,以往疏冷的眉眼氤氳著淡紅,看上去多了幾分人性。
“你的睡衣我拿過來了,別扒我衣櫃。還有,吹風機在洗漱臺的櫃子裡。”
莫離朝床尾的方向抬了抬下巴。
渾身上下只有條浴巾的小明星一聲不吭地拿走睡衣,回到浴室換上,吹幹頭發。
清冽的海鹽香氣沾到手上,顧庭月屈起手指抵了下鼻尖,關上吹風機,走出浴室。
臥室裡開著地暖,地毯熱乎乎的,赤腳踩上去的感覺很舒服。
顧庭月絲毫不見外地掀開被子,躺上床,拉高被子一直蓋到胸口,尋了個舒服的側臥姿勢。
然後抬眼觀察莫離。
相貌完全看不出年近三十的青年靠在床頭,並起的膝蓋上擱著一本厚皮書,頭低著,睫毛很長,染著暖黃的顏色。
沒有人說話。
臥室裡只有翻書的細微聲響,顧庭月沒有別的想法,只是認識到自己的心意後想多瞭解莫離一點。
什麼都好。
他不是沒有情商,只是對世人大都不在意,只關注自己想關注的人。
藉著臺燈柔和的光芒,他視線細致地描摹過身旁人的眉眼,五官,漸漸往下,從嚴實的睡衣領口移到胳膊,再到窄細的手腕。
莫離在錄節目的時候都不戴腕錶,生怕網友火眼金睛,一眼認出他是個富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