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不去小紅那裡,你個臭人類!”
小藍一路罵罵咧咧地淋雨趕路,小紅不緊不慢地跟在它身旁,聽見這話就是一腳。
“叫姐。”
小藍踉蹌著站直身體,火氣直沖頭頂,又想起自己現在和小紅平級的現狀,忍氣吞聲:“姐。”
打不過了,基地地位又減一。
秦禦心安理得地待在影子裡。
喪屍就是比牛馬好使,趕起路來不眠不休,速度飛快,遇見攔路的小型障礙物甚至可以直接撞飛。
小藍一路橫沖直撞,趕著天亮就回到基地,小紅慢悠悠地跟在後面,騰挪翻越,優雅從容。
紅發濕噠噠地垂在肩頸,回基地的第一時間,小紅就去了澡堂。
小藍和秦禦一起到負三層彙報,在阿肆面前,一人一屍都一板一眼的,表現得很正常。
“嗯,我知道了,小藍去訓練,你去找主人。”阿肆打發走小藍,告知了莫離現在的位置,“他說你可能有事情要問他。”
——確實。
秦禦聽見了阿肆說的那句話。
“病變蔓延到大腦是什麼意思?”
三分鐘後,他敲開莫離的房門,對方難得沒有穿實驗服,只套了件寬松的睡衣,濕漉漉的頭發蓋著毛巾。
渾身散發著沐浴露和腐屍融合的奇怪味道。
又血腥又甜膩。
“意思是——我只有半年可活了。”
莫離用毛巾擦著頭發,表情平靜地將自己剩餘壽命折半,然後靜靜地等著下一個問題。
然而客廳內一時間陷入了寂靜。
秦禦好長時間沒有吭聲,莫離耳邊只有毛巾摩挲頭發的沙沙聲,頭發半幹,他取下毛巾。
看向門口。
年輕的男人還保持著剛進門的姿勢,立在玄關,靠著門框,低頭打量入門的小方毯。
莫離收回視線,進了臥室放好毛巾。
說起來,秦禦明明比韓慶年輕得多,卻偏偏要叫人家小屁孩——他想著,推開半掩的房門,猝不及防看到一張臉。
秦禦右手扶著門框,上半身俯下,視線恰好與莫離齊平,眼神相對。
唇瓣平直,輪廓冷峻。
過了兩秒,他直起身體,若無其事地開口:“出門逛逛嗎?”
“外面還在下大雨。”莫離語氣如常地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