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剛剛的交火聲吸引,白天的喪屍不會靠過來,也不會因為血腥味一擁而上。
“我們沒有武器和補給,只能想辦法尋找……是你們的組織先開的火,我們停車的時候就表示過和平交易的意向。”
喪屍還沒散開,現在出去風險太高,秦禦又受著傷。
張文海沒事做,便拉著在場剩下的一個活人交談,試圖透過閑聊緩解心中的悲痛,“……我們是從一座大型避難所出發的小隊,為了尋找末世初期時中央組織起來的生命基地,據說那裡可能有解決喪屍病毒的解藥。”
——末世是從三個月前開始的。
二月末,天下降下了一場範圍異常大的酸雨,緊接著,淋了雨的人發生異變,血肉腐爛,發狂地攻擊其他人。
街道上交通癱瘓,悽厲的慘叫聲此起彼伏,恐慌伴隨著病毒一同蔓延,全世界的秩序頃刻間淪陷。
宛如一幅地獄繪圖。
“更正一下,不是‘我們’的組織,我是他們的俘虜。”
神色高冷的年輕醫生抬起手臂,停止擦拭醫療器具的動作,打斷話頭。
張文海的聲音哽在脖子裡,神色剎那間變得奇怪,眼神異樣,這時小憩的秦禦不知道什麼時候醒來,適時發出了一聲低笑。
意味不明。
好笑嗎?
莫離面無表情,心裡波瀾不驚,繼續細細地擦著自己的小手術刀,擦得銀光發亮。
他不知道這個救世小隊經歷了什麼,但這場交火前,他們只剩四個人。
當然,現在只有兩了。
涼了的那兩位一位死在原本佔領這裡的組織手裡,另一位,正處於昏迷的狀態,被他的小喪屍往基地裡抬。
異能者是優秀的實驗素材,而此刻正在擦刀的鄙人,正是這個世界上最大的反派——
喪屍病毒的研發人。
莫離無聲地勾了勾唇角,放平,收好擦幹淨的器具,扣上小盒子,塞進白大褂的口袋。
“你們離開可以帶上我嗎?”
他認真而平靜地望向隊伍的隊長,表情奇怪的張文海,“我對拯救世界很感興趣。”
騙你的。
莫離想。
張文海聞言,表情重新變回嚴肅:“我要考慮一下。”
他無法信任這位野生“醫生”的身份,但無論是對方組織丟下他逃跑,還是他沒有任何威脅、沒有武器、甚至沒有反抗。
都佐證著其俘虜的身份。
而這並不是他遲疑的原因,更重要的是,他們隊伍裡的醫療人員已經死在交火中,長途跋涉的隊伍一旦沒有醫生,等同於送死。
“我同意。”
窩在破爛辦公椅裡的青年懶洋洋地舉起一隻手,“你總不能把這麼個手無縛雞之力的人丟在這裡吧……他會死得很慘。”
隊友已經同意。
張文海輕嘆一口氣,鬆口:“……歡迎你加入我們的隊伍,但只是暫時,到了下個聚居點,我們可能會尋找更適合的隊友。”
他伸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