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出於養傷的原因一直住在家裡,沒怎麼出門,這天心事重重到公園散步,沒走兩步地面就震了一下。
耳畔嗡鳴。
沈清辭剛出門又進醫院,躺在救護車上時想,肯定是莫離沒跑了。
除了那個瘋子以外,不會有人這麼明目張膽地朝他下手,也沒有幾個人能突破他附近的警衛力量。
莫離真的想殺了他們。
只是失敗了。
沈清辭發麻的手指微微蜷起,他閉上眼睛感受自己的呼吸,很平緩很悠長,心跳也很穩定。
然而他卻覺得自己一點都不平靜。
莫離為了和簡尹冬在一起,從而決定殺掉他的事實,讓沈清辭感到無比的寂寥與空洞。
或者本該是難過。
他只是太清楚自己沒有傷心的資格,所以渾渾噩噩地不去思考,不無能狂怒。
面對一個瘋子怎樣的情緒都是多餘的。
爆炸聲響起的剎那,沈清辭的心境詭異地和小時候槍響的那一刻重合,他沒有憤怒,沒有恐懼,也還沒開始悲傷。
他沒有實感,不確定母親是不是真的死了,而死亡又意味著什麼。
然後一轉頭,視線中出現大片大片的血紅和殘破的頭顱,他彷彿處於一個新的世界,一個具體而又虛假的世界。
莫離想要置他於死地的想法如此荒謬,擺在面前的現實又如此赤裸。
沈清辭有一種想要閉上眼睛睡著,從此不再醒來的沖動,他想既然莫離想要他去死,他就做一個死人好了。
然後第二天清晨,他醒過來,摩挲著手機給莫離發了條微信:
【我討厭你】
訊息發出的下一秒,對方便回複道:
【是嗎?我也很討厭你】
沈清辭短促地笑了一聲,又抿起嘴唇,落在手機上的視線漸漸失去焦點。
如果他們之間的關系真像微信聊天裡這樣天真、這樣簡單就好了,可惜現實是夢的反義詞。
殘酷而又具體。
螢幕變換,跳出一通來自秘書的電話,沈清辭回過神,接通電話。
“先生,您的婚禮將在一個半月後舉辦,我們需要從明天開始準備,您的身體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