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是……
祝白果曾經理智地將她們的關系定義為解藥與中毒者,後來有時候又覺得像飼養者與寵物。但是無論如何去定義,那一次次的“雙修”,一次次過電一般的炙熱,還是讓那人開始變得特殊起來。
餓,可以努力尋食。
窮,可以努力掙錢。
成績差,可以努力學習。
祝白果從前過得十分一般,可以說挺差的。不過她倒也不曾自卑,甚至總覺得一天天努力下去,一切都能慢慢變好的。
可今天,她自卑了,並且清楚地嘗到了自卑的酸苦。
一個用一夜的時間頂了她十幾年的天才,祝白果深刻地意識到了自己的配不上。
而問題就在於,她還不能逃避,畢竟櫃中的人沒有別的選擇,即便自己是一顆差勁的藥,對方還是得吃……這樣一想,就更人生苦痛了。
這樣的痛苦,讓祝白果早上輕易地被鐘叢點燃了火氣,即便她後來挽回了些沖動造成的結果,但卻是更清晰地意識到了自己所受的影響。
洗漱完的祝白果,端著一碗洗好的水果,拿了兩本新買的書,在金色的櫃門前靜立許久,方才推開櫃門。在此時,祝白果強烈地希望櫃中的仙師,能夠從自己的身上看出降運,詛咒或是什麼外在束縛了她腦子的東西,給自己的差勁找一口大鍋,讓自己能夠繼續在她面前站直。
櫃門開啟,毛毛拖鞋探入。
沐浴露的香氣混著水果的甜香出現在了房間裡。
宋秋意聞了聞,從其中分辨出了點兒別的。
就在祝白果放慢了腳步,一邊猜測著宋秋意是否因那捲上並不高階的錯題降低了對自己的印象,一邊想著該如何開口讓她給自己看一看運道之時,就聽得宋秋意先開了口。
“你是不是又和那隻鳥玩了?”靠著樹樁坐在毯子上的女子一臉嚴肅地坐直了身子,發出了類似質問的聲音。
“嗯?”陷入人生關鍵問題思考中的祝白果實在有些沒反應過來。
宋秋意看著停在幾步遠似乎一臉無辜的姑娘,忍不住哼哼道:“你不是覺得洗漱花時間太多嗎?為什麼今天不直接進來讓我用滌塵訣?該不會怕我發現你和那鳥又親親了,所以先去洗澡了吧?”
便是沐浴露再香,果子再甜,宋秋意依然一下就嗅到了祝白果身上淡淡的鳥味兒,且和昨天必然是同一只。
這是?在和一隻鳥吃醋?祝白果恍恍惚惚,而後迅速放棄了這個想法。仙師怎能那麼無聊……
“中午回來拿衣服的時候不是和你說了一聲的麼,下午調課了去騎馬了,回來一身的味道,所以去洗澡了。”祝白果想到中午慫到只開櫃門拿衣服的時候說了一嘴,都不敢進來的自己,深覺此時站在這學霸面前,都還有些不自在。
“滌塵訣也能除味。”宋秋意面色認真。
“……”祝白果又不是沒用過,哪裡會不知道那法訣的妙處。
帶著逃避的心態拖延進來的時間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她下午騎了馬,又逛了街,還做了飯,一身的動物和油煙味,髒兮兮亂糟糟的實在有些不好意思就這麼進來。
綜合水平已經很低了,不想更低了。
宋秋意不知祝白果內心糾結,見她不語,站了起來,也不穿鞋,就這麼赤著腳,幾步上前,一下湊近。
安全距離瞬間被突破,祝白果下意識地後仰,卻被宋秋意一把拉住。
宋秋意細細嗅過,待確認了那鳥兒淡淡的氣息不過縈繞在祝白果的肩膀與手間,嘴唇上半點沒有,方才滿意地哼了一聲。
只如此這般,兩人之間的距離一下子幾近於無,宋秋意甚至可以清晰感覺到,剛洗過澡的祝白果身上那微帶著暖意的水汽輕輕地撲在了自己的臉上。
宋秋意抿了抿唇,不自覺地悄悄吞嚥了一下,有一點點,奇怪……突然好像有點想。
“雙修嗎?”
安靜了好一會兒的房間,宋秋意的聲音出現得有些突然。